任轻舟半夜把方桐送走了。
我拨通了她的电话。
“我们做个交易吧。”
她冷笑,“我是你们夫妻play的道具吗?”
二天上午,任轻舟叫我换衣服,要带我出门。
又是医院。
但不是精神科,他带我走到了肿瘤科病房。
“你爸保外就医了。”
我脚步猛地一顿。
“你说什么……”
开口后才发现根本发不出声音。
站在病房门口,我不敢进去,惊恐发作人不停地抖。
任轻舟把我紧紧抱住。
“对不起,是上个月的事,我看你最近状态不太稳定,一直找不到机会告诉你。”
我用力把他推开,嘲讽地看着他。
“那为什么又说了?你是看女儿不管用了,又拿我爸威胁我是不是?”
他没办法否认。
“现在最重要的事,是给爸治病。”
我呼吸像是被扼住。
这时突然有医生护士急匆匆地冲进病房。
“1号床突然呼吸衰竭,上呼吸机!”
我怔怔地看着病床上的人,瘦得脱了形,我都有点不敢认。
两个小时后,我爸走了。
没见到我这个女儿最后一面。
就差一点点。
我只要少犹豫一分钟。
任轻舟只要早一天告诉我。
我痛得蜷缩在地上,泣不成声。
任轻舟把我抱起来,声音嘶哑地跟我道歉:“对不起佳意,对不起,都怪我。你打我骂我,你恨我。”
我死死抓着他的衣服,一口气没上来,晕厥了过去。
混沌中,我知道自己发烧了,也感觉到护士给我扎针。
但没想到竟然昏睡了三天。
我爸已经火化了。
开开跪在床上喂我喝水,小脸皱在一起,满是担忧。
“妈妈别伤心,外公去天上了,你还有我和爸爸,我们会永远陪着你的。”
我努力笑了笑,想摸摸她的脸,胳膊却没有一点力气,抬不起来。
她自己低头,把脸贴到我手上,蹭了蹭。
“妈妈我的脸软不软?”
我瞬间泪崩。
我想给我爸海葬。
任轻舟警惕地觉察出什么,“为什么?你妈不是葬在老家?”
“你不陪我去吗?你亲自看着我,怕什么?”我冷冷地反问他。
他于心有愧,只能同意。
上船前,任轻舟的手机响了。
他按掉了两次,我轻瞟了他一眼,“怎么不接?万一人家真的有事呢?”
他一听到那边的声音,脸色立刻变了。
“你别怕,我马上过去!”
“佳意我们换个日子……”
我皱眉,“你什么意思?你的方桐是发烧了,还是伤口又痒了?哦,你叫她别怕,家里进蟑螂了还是老鼠?”
我逐渐歇斯底里。
“她为什么非要在这时候找你?她知道我爸死了吗?你告诉她的?为什么她不死在那场爆炸里?”
“够了!”
任轻舟厉声怒喝,脸阴沉得骇人。
他没有时间纠缠和犹豫了,最后深深看了我一眼,转身匆忙上了车。
我看着他的车消失在视野中,低头和我爸说了声“对不起”。
还有开开,对不起,妈妈不能死在你眼前。
……
任轻舟赶到酒店,看到方桐没事,长长松了口气。
但心头的不安却越来越躁动。
给方桐下药的导演已经跑了,她面色潮红地勾住任轻舟的脖子。
“轻舟,爱我。”
任轻舟面不改色地把她从自己身上剥下去。
来电铃声让他心脏一突。
“任先生,崔女士抱着骨灰盒跳海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