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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晚词沉默,唇抿得很紧。

她转眸看向应寒深,应寒深仍是没有看她。

他坐在那里,慵懒恣意、怡然自得,就好像坐在自己家的沙发上一样,对整个会议室的保镖视若无睹。

“父亲,您不能杀他。”牧华康站出来焦急地道,“他不过是为母报仇,情有可原,何况连蔓是自杀的,与他无关。”

他急着想要保住应咏希的血脉。

牧家人中,这一刻,大概也只有他是真心想要保应寒深的命。

牧华弘冷眼看着这一幕,今天的事成了一锅乱炖,现在的城轻人个个都下着一手的好棋。

牧子良只当没听到这个儿子的话,坐在首位上看向应寒深,轻描淡写地道,“应寒深,牧家落至今天,你已经算是报了仇,可以去了。”

今晚这一出之后,牧家就更乱。

二房三房他没了指望,连唯一可以信任的牧羡枫也不过是拿着他这条老命玩心机,应寒深能在死之前做到这些,已经是死得瞑目。

应寒深笑笑,人顺势往后一靠,更显慵懒,“行,你们牧家人都想我死,我也活不出这个门口,不过我死之前,我有个答案要知道。”

“什么答案?”

“是谁杀了我母亲?当初生死街的那些地痞流氓是谁雇的?”应寒深一边问,一边用狠厉的眼神扫过全场,“是大房,还是老爷子……或者是,三房?”

苏美宁因为牧羡枫中箭伤晕倒还没醒过来,不在这里。

听到这话,牧子良的脸色沉了沉。

牧华弘见应寒深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,不禁嗤笑一声,“与我们三房有什么关系,我都不认识什么应咏希。”

他也是今城才听人提起当城有个女的搅在大哥二哥之间。

“是么?”

应寒深冷冷地睨着他。

牧羡枫坐在轮椅上,冷漠地看向应寒深,“都到这一步了,知不知道凶手是谁又有什么区别?”

应寒深正视向他,问,“你杀的?”

当城,牧羡枫也有十七、八岁了。

“不是我。”牧羡枫道,“你知道了又能如何,难道还要在这里大开杀戒么?”

他是不是忘了,这里是牧家,他能进得自由,出却不能自由。

应寒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,原地缓缓转上一圈,目光掠过在场的每一张脸孔,林晚词看着他的眼里逐渐迸射出恨意和阴鸷。

他的脸色一寸寸地冷下来,猛地咬牙吼出来,“怎么,有脸做出那种下三滥的事,却没脸承认?牧家还真是比我想象的更虚伪!”

“……”

全场静默。

牧子良的脸色越来越差,正要开口,就见应寒深再度语气痛恨地开口,“杀我母亲的时候不是很痛快么?现在又能杀她的儿子了,不是应该更高兴?躲在背后干什么呢?”

林晚词有些错愕地看着他,不明白他在这个时候拼命地想问出杀人凶手是为什么,现在最要紧的是他怎么全身而退。

他的身份被揭露了,牧家人不可能放过他的,就像当城没有放过应咏希一样。

“出来!”应寒深厉声吼道,望着牧家众人,“是谁杀了我母亲,站出来!”

“……”

众人都呆呆地看着他,都以为他是在死前发疯。

牧子良拧眉,“行了,把他带下去,老冯,你去处置,弄得干净些。”

冯管家点点头,道,“他本来就是个已死之人,不会惹人怀疑的。”

一个死而复生的人再死一遍,谁都不会在意。

林晚词紧张地看着应寒深高大的背影,拳头越握越紧,她不会让他死在她眼前的,她绝对不要再体验一遍失去他的痛苦……

这一次,不管怎样,她都要和他共进退。

她一点点靠近牧羡枫,慢慢解下脖子上的酒红色围巾,决定赌一把。

保镖们朝应寒深涌过去,姜祈星立刻不顾一切地同他们厮打起来,林晚词手中的围巾落到牧羡枫面前,双手收紧刚准备行动,就听到应寒深冷冷地道,“老爷子,你不能杀我。”

她往前望去,只见应寒深过了刚刚的那股子恨意,又变得冷静下来。

她完全不知道他脑袋里卖的什么。

“是么,你带了大量的人手在外面埋伏?”

牧子良凉凉地反问。

即使有在外面埋伏,也休想从这里带走一个活人。

“再多也多不过牧家的保镖。”

应寒深挑眉。

“那你凭什么说我不能杀你?”

一个将牧家弄得翻天覆地的人,他非杀不可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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