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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当这时,他总会很歉疚的对我说:「小玉,你忙了一天了,去歇着吧。」


「不累的大郎哥,我在家时还要去山里砍柴下田锄地呢,平时也闲不下来的,早就习惯了。」我摆了摆手。


大郎十七了,上过私塾,是个喜欢读书的清隽少年。


他已经参加过县试和府试考了童生,可惜因身体状况,无法继续参加院考了。


读书人总是令人仰慕的,我从他这里不仅学会了写自己的名字,还识得不少字。


两年之后我满十五岁,裴婶娘给了我一个玉镯,说要给我和大郎操办婚事。


我是没意见的,但是大郎不愿意。


他那时已经病的很厉害了,常常一句话没说完,就咳出了血。


他对婶娘说:「我的身体自个儿知道,怕是不成了,莫要害了玉娘,她在我心里跟小桃一样,我一直把她当妹妹。」


裴婶娘哭晕过去,醒来就问我,还愿不愿意嫁给大郎?


我一边抹泪一边点头:「当初买我,不就是要给大郎哥做媳妇的吗?」


婶娘止不住哭:「玉娘啊,莫要怪我,我们家全指望你了。」


我是跟裴家二郎成的亲。


不不不,应该说裴家二郎是代替他哥跟我拜的堂,因为那时大郎已经命不久矣,虚弱的不能下床。


我来裴家两年,那是第一次见二郎。


他比我大两岁,生的相貌端正,姿如玉树。


早在他爹还活着的时候,就把他送去从军了。


大楚律令,男子十五岁满可从军,根据三年耕一年储的原则,无论贵贱,二十岁就必须在官府登记。


很多人家被选中参军,常是哭天喊地,唯恐前面打仗死了伤了。


裴家二郎不一样,他还未满十五岁,便被他爹托人走后门,谎报了两岁,硬塞去从军了。


倒也不怪他爹狠心,裴二郎与其大哥不同,从小就不安分,跟一帮混在城郊西外门的泼皮无赖,到处偷奸耍滑、惹事生非。


小桃五岁的时候,我还哄她玩泥巴,据闻裴二郎五岁的时候,已经知道偷邻居家的鸡,盗寺庙和尚的菜蔬和贡果。


总之那是个恣意妄为的家伙,惹下过不少事端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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