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次看作者神秘小说家的书,整体结构宏大,气势恢宏,嫌念丛生,故事情节紧凑严谨,奇峰叠起,让人欲罢不能,在网络小说中称得上是佳作。
主角叫韩君年萧贵妃的小说是《当了贵妃后,我血洗了慈宁宫》,本小说的作者是神秘小说家最新写的一本穿越重生风格的小说,书中主要讲述了:...
4.
得知我要招供,旁听的阵仗可谓是壮观非常。
皇帝将地点设在了太极宫,供奉列祖列宗牌位的神圣地方,还召集了二品以上的所有官员,只为了给这桩亘古未有的惨案,一个完美且公平的判决。
我被套上脚镣手镣,被狱卒们团团押着,一把推在太极宫中间。
腿骨已断的我直接摔在地砖上,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。
伤势未愈的太子下意识起身要上前,却在刚起身之际,生生忍了回去。
皇帝点香敬告祖先,首当其冲的牌位就是太后林氏的。
皇帝转身,看向趴在地上狼狈的我,对着两侧官员说道:“贵妃萧氏,血洗慈宁宫一案,今日当着列祖列宗的面,朕向诸位保证,无论内情如何,朕绝不袒护,定秉公判决!”
两侧官员对我投来或气愤,或仇恨的目光,我知道他们心里肯定都想将我千刀万剐。
我摸索着冰凉的地砖艰难坐起身,开口第一句就是重击:
“我并非太后的亲外甥女,我与林家并无任何血脉关系,她也不是我的姨母,只是儿时的邻居,而她逼我入宫,是为了在害死先皇后之后,能有个受她掌控的棋子入主中宫,方便她外戚专权。”
此话落地,林家的旧部最先激动反驳:
“你胡说!太后与先皇后婆媳情深,更是一起共过患难,怎么会害死先皇后!”
“先皇后是难产血崩而亡,这事人尽皆知,你怎能将脏水泼到太后头上!”
“再者,你与先皇后也是儿时邻居,也曾亲手送先皇后出嫁,太后与她一向和睦,怎会害她!”
就连太子也是一脸狐疑的看着我。
在他的记忆里,他的母后的确是难产离世,母后离世前将他托付给萧姨母照顾,萧姨母是为了他才留下的。
直到母后丧期过了,父皇才册封姨母为妃,如今姨母却说是祖母害死了母后,他也是不信的。
太后谋害皇后的事件震撼度,并不亚于我血洗慈宁宫,何况又是件陈年旧事,我也深知他们是不信的。
我悲痛的注视着太子,哽咽着讲述那段往事:
“一切都要从太后和陛下还在民间的时候说起,那时先帝征战天下树敌颇多,作为发妻和嫡长子的太后与陛下,几次遭遇暗杀,最终由林家的两位舅爷秘密送往乡下,隐姓埋名,过着平凡的日子,而当时居住在太后两侧的邻居分别是我家与先皇后家。”
“陛下与先皇后同我,是自幼一起长大的情分,陛下与先皇后更是年少钟情,太后为了藏拙,也为了好掌控,许下了这桩婚事,当年也的确是我送先皇后出嫁的,更是我亲手送他们一家三口离开村子的,可是,他们离开后不久,林家亲兵就杀回村子,屠尽了所有知道林家母子存在的人,其中包括我的生母。”
“我在村里叔叔婶婶的庇佑下逃出生天,冰天雪地差点冻死之际,被经商的商队救下,一路带到了扬州,我与那商贾文家的大公子相处多年,已有婚约,却没想到被林家当年的亲兵回乡时认出……”
我攥紧了拳头,滔天的恨意让我止不住颤抖。
即使过了这么多年,想起文家的下场,想起那还傻傻等着娶我为妻的少年郎,死的时候全身没一块好肉,我就肝肠寸断。
“太后得知我还活着,竟派林家两位舅爷效仿当年屠村之事,将知情的文家,以及周边几家认得我的,统统赶尽杀绝,最后更是一把大火烧掉了所有证据。”
“林家是陛下外祖家,我求告无门,反而被太后抓进宫里,见我容颜姣好,识字懂礼,性子又不像先皇后一味柔顺,我有着心狠手辣的劲,便给我灌了***,又困在地牢里百般***,直到我被药折磨的断了生育。”
太极宫内一片死寂。
两侧官员们看向我的目光也多了些复杂意味。
就连不久前横眉冷对的御史眼里都多了抹怜悯。
太子身形摇晃,脸色惨白,怎么也不敢相信他听到的是事实!
林家旧部沉默良久,却还是有人弱弱的反驳:
“太后……到底给了你荣华富贵。”
我苦笑,冷眼看向他:“自我进宫起,先皇后的命就进入了倒计时,太后之威,足以震慑满宫太医不敢说实话,先皇后一直在吃慢性毒药,直到生产脱力,才毒发身亡!”
“我也是执掌后宫有了权力后,无意间查到当年的脉案,才知道先皇后死的有多冤。”
太子已经彻底站不住,一屁股跌坐在地上,嘴里喃喃自语:“不可能……不可能……”
我视线定格在居高临下的皇帝背影,即使被阳光笼罩,他看起来依然那样冰冷无情。
我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坐,骨头传来的剧痛让我说话都要喘上几喘。
“我想报仇,光除了太后一人是不够的,她背后还有林家,还有林家的姻亲,甚至后宫妃子还有她的亲眷,亲眷还会诞下有林氏一族血脉的孩子,而那些孩子极有可能会威胁到太子之位!”
所以,我必须斩草除根,一如当年太后对我们所做的一样,那就是绝不能留下后患!
何况林家本就有凌驾皇权之心,落得个谋反的罪名,全家抄斩都是便宜了他们。
御史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,颤抖着问:“纵使林家罪大恶极,可你的父族又犯了什么错?为何你的继妹求到你面前,你都不肯救你的父亲?”
我嗤笑出声,好笑的看向他:
“你搞错了,不是我不救,而是从头到尾要萧氏一族命的,是陛下!”
众臣哗然。
没错,萧家谋反的证据也是假的,但因为我那个好继母是林家的旁支亲戚,皇帝怎能容得下漏网之鱼?
所以我借着省亲的名义回了萧家,证据一放,萧家的死罪就彻底定死。
我没能力去救,也不想去救那个抛弃妻女的贪婪之人,我是皇帝的刀,这也是他“宠爱”我的原因之一。
我妖妃的名声越响,替皇帝背的锅就越多,前朝后宫想杀我的人也就越多。
这不是太后想看到的局面,却足以让她放松警惕。
5.
当我终于除尽了太后所倚仗家族的所有势力,我进宫已经十七年了。
太子也从三岁的豆丁长成了二十岁的成熟储君。
为了他,我也曾想过放下仇恨,就放那个老虔婆活下去,反正等我当了皇后,想怎么收拾她都行。
曾经会审的将军语带哽咽:
“你已经大仇得报了,为什么还要在封后前夕,这么残忍的血洗慈宁宫呢?”
我垂眸,眼里一片冰冷:
“为什么?自然是因为不想等了啊。”
皇帝身形一顿,终于舍得施舍给我一个眼神。
我笑了,他终于不装了。
“你何时知道的?”
众臣面面相觑,对所谓的真相都有了几分猜测,有胆小的已经缩成了鹌鹑状。
我狠狠啐了他一口,冷笑连连:
“你就没想过会东窗事发吗?”
6.
一个月前,册后的圣旨正式昭告天下,宫里内库忙忙碌碌的准备封后大典要用的一切。
时隔多年,皇帝再次立后,自然是要举国欢庆。
为了不出差错,宫里内库便在外边招了一些绣娘簪娘,作为即将上任的皇后,我也想看看凤袍制作的如何了,却没想到会在内库见到当年在文家时的侍女。
更没想到那侍女在见过我之后就被赐死了。
可是寥寥一面,我就已经知道文家灭门的幕后真凶了。
林家所为不假,可这件事皇帝是知情的,侍女在听到亲兵们交谈,知道是奉旨,又听到亲兵们说,太后旨意下达时,一定经过皇上了,可皇上却并无表示。
我遍体生寒,脑子却忍不住乱想。
如果说,整座皇宫都在皇帝的掌控中,那么当年先皇后中毒一事,他怎么会不知情?
有些曾经被忽略的细节在脑海里无限放大并且串联起来,得出的猜测经过证据的坐实,令我一阵恶心。
这些年来,我一直当着皇帝的刀,背着妖妃的锅,借着皇帝的手报我的私仇。
如今突然发现,当年屠村,杀我爱人,害死先皇后等等的事,皇帝全都有份!
我和自己的仇人同床共枕了十余年,我甚至还要尊他的母亲做母后,往后余生要与他共度,就连死了也不得安生!
我只觉得恶心,耻辱。
我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。
更无法原谅这样肮脏的自己!
新皇后的凤袍在无数鲜血和人命的铺垫下格外艳丽,我却只觉得刺眼。
7.
封后前夜,太后将我秘密召去了慈宁宫。
她用那布满密密麻麻隐刺的藤条不断抽打着我,厌恶我到五官都在扭曲:“你个贱人!也不知道给皇帝灌了什么***汤,偏要立你为后!一想到你要叫哀家母后,哀家就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!”
我背上火辣辣的疼,却半点伤痕都不会留下,这就是深宫里折磨人的手段!
我几乎被她打到虚脱:
“太后不愿,臣妾可以不叫。”
她本来打累的手听到这话,用尽了全身力气狠狠抽了我一藤条,直接将我抽趴在地上。
“你个居心叵测的贱货!你明知道皇帝与哀家之间已经有了隔阂,却还想让皇帝对哀家有埋怨是不是!”
“哀家告诉你,就算你成了皇后,你也永远是哀家的一条狗,哀家想打就打,想骂就骂!别以为皇帝是你的靠山,皇帝永远不会为了你和哀家这个母亲翻脸的!”
我艰难爬起身,掩饰住汹涌的恨意:
“臣妾也不愿认您做母亲。”
她闻言怒极,扯着我的头发硬生生将我拽了回去,狠狠怒骂着:
“你就是个浪荡的贱货,跟你那个该死的娘一样,都是个欠打欠骂的贱货!早知道就该听皇帝的话,让你死在文家火里就好了!”
我顿时愣住,头皮传来的疼痛也已顾不上。
“你说什么?”
她将我狠狠甩开,怒道:“贱货就是贱货,穿上锦袍也不像凤凰,贵妃又如何?还不是像个傻子一样被骗了这么多年!皇帝也就是可怜你傻罢了!”
她的话一字一句砸在我耳朵里,如同晴天霹雳,令我那些还没得到完全证实的猜测成了事实。
这一刻起,十七年来的委屈、怨恨、不甘,都汇成了浓浓的杀意!
我已经隐忍了十七年,为什么要后半辈子都一直忍下去?我活着的意义难道就是被他们母子俩耍的团团转还要感恩戴德吗!
我再也无法克制。
我要他们都去死!
我要用我这条命,拉着他们一起下地狱!
“慈宁宫的规矩一贯是,只要我去见太后,那太后寝宫里就不能留一个人伺候。”
“我怕遗漏了任何一个人,万一让人逃了,那太后娘娘在路上可是会怪罪的。”
“所以我去而复返,拿了条锁链锁住了慈宁宫的大门,还专门去拿了把大斧头,哦……就是那把用来砍枝干的斧头,轻便好拿,砍人的时候也很利落。”
“我怎么能留给她们离开的机会呢?”
太极宫内陷入了静默。
一众大臣面面相觑,却都说不出一句话。
前两日还义愤填膺怒斥我的御史大人,此时此刻只有满眼的心疼,以及对上位者的深深畏惧。
说完来龙去脉,我早已气喘吁吁,酷刑导致的剧痛令我已经摇摇欲坠。
我坐不住了,慢慢躺到地上,每次呼吸都会钻心的疼。
“你困了我十几年,这次……也该放我回家了吧?”
殿内不知是谁起的头,率先跪地,无声的请求。
随后便是连锁反应,左右两侧的官员一个接一个的跪下,无声叩首。
皇帝不为所动,眼里一如既往的冷漠。
我没有精力去细看他的神情,也不愿回想过往的十七年,我们相处的那些点点滴滴里,他对我究竟有没有动过真情……
我宁愿相信没有。
毕竟一个默许发妻被人害死的男人,我对他并不抱任何侥幸心理。
好不容易缓过神的太子,颤颤巍巍的起身,向他曾经最敬重的父皇行礼:
“请父皇废除萧氏尊位,送她……遗骨回乡。”
太子的话开了头,群臣附和,只等皇帝的回复。
可惜我没能清醒的等到他亲口对我的判决。
我再次昏了过去。
8.
醒来依然还是在天牢,只是换了更好的牢房,狱卒的态度也截然相反,送来的饭菜也变得无比丰盛。
我动了动手指,发现我身上所有的伤口都被完好的包扎好,身上破败的囚服也被换成了干净完整的。
狱卒始终低着头,肩头却微微发抖。
我喝了口水,笑着问他:“陛下判我的罪了吗?”
狱卒哽咽着点点头。
太子带领群臣跪在太极宫,请求皇帝判我极刑,并废除我的尊位,死后的遗骨遣送回乡。
跪了一日一夜,不知倒下了多少老臣,才终于打动了皇帝。
我也等到了我最终的结局。
七日后,白绫织成,判以绞刑。
我坦然接受了这个结果。
太子脖子上裹着厚厚一层绷带,提着我最素日最喜欢吃的点心挤进牢房,献宝似的一一摆在我面前。
“姨母,你多吃一些,我每日都会来给你送。”
结局落定,我也没了顾虑,可以安然的心疼这个孩子:
“傻孩子,疼不疼?”
太子抽噎着鼻子连连摇头:
“姨母得偿所愿了就好。”
他又将点心盘子往我面前推了推,勉强扯出一丝笑容:
“姨母,尝尝东宫的手艺,和您宫里的是不是一样?”
我含笑着推了回去:“你先吃,我看着你吃。”
太子脸色一僵。
我虚弱的笑了笑:“你是我养大的,你的心思又怎会瞒过我?养你一场,我并不后悔。”
起码,我将这个孩子养的极好。
太子掩面痛哭:“姨母,我不想你死,你走吧。”
我摇了摇头,视线落到他身后,了然一笑。
太子怔了怔,僵硬的转过头。
皇帝就在他身后,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与我的互动。
太子抹了把脸,疏离的行礼后,才恋恋不舍的离开。
我正襟危坐,微笑相对这个恨了十几年的男人。
9.
“我今日不是皇帝,只是韩君年。”
这是他落座后的第一句话。
他只拿来了一副棋盘。
一如十几年来的相处方式,我与他素来都是在手谈上交谈事宜。
也只有这样,我们才能分散精力不去想那些爱恨情仇。
黑子先手,他语气平静:“这些年来,你无论再忙,都会亲手为太子下厨,却怎么都不肯为我做,明明你的厨艺是一流的,我却只能借彻儿的光才能吃到。”
白子紧随,我淡淡回应:“我的厨艺是先皇后教的,可惜我天资不足,怎么也做不出姐姐的味道,只有彻儿每次都吃得很香。”
黑子落定,他自嘲的笑了:“我以为我瞒得极好,以为你会被我骗一辈子,还以为你会忘了他。”
白子颤抖,我嘲讽的笑他:“我不是你,我没有那么无情,我曾经以为你和姐姐是神仙眷侣,一路患难走到至尊之位,可她还是死在你们母子手里。”
黑子围困,他说:“我不知道母后带你回了宫,更不知道你被她凌虐灌药过,后来知道了,却已经晚了,我尽我所能弥补你,以为能化解你的仇恨,是我错了。”
白子落下。
“我记得儿时你跟着大人们上山打猎获得的野物总会分我一份,也记得叔叔婶婶们支离破碎散落的尸块;我记得你每次出门都会给我和我阿娘带礼物,也记得我娘那碎成泥的尸体……换了你,如何能忘?”
黑子微颤。
“如果林家的人没有认出你,你不曾入宫,你还会报屠村之仇吗?”
我惨然一笑:“他从来不会这样问我。”
我记忆里那位清风霁月的少年郎,从不会问我这种飘忽不定的问题。
他只会说:“若你还记得仇恨,我便陪你一起,若你选择放下,我也陪在你身边,此生绝不相弃。”
黑子落定胜局,韩君年苦涩一笑,默默收拾了棋盘:
“我不会为我所做的事后悔,也从不觉得那是错,我首先是帝王,其次才是韩君年。”
他站起身:“或许你认为我罪恶滔天,但我自即位以来,国泰民安,国运昌隆,这都是有目共睹的,我不会为自己辩解,也不会向你道歉,我没有错。”
我点点头,心头大石在亲手砍下林氏头颅的那一刻就已经落了地,我现在可以坦然的面对他,心里前所未有的平静。
“站在国君的立场,你的确是位明君,所做的事都利于朝廷利于百姓,可你不是个好人。”
他抖了抖衣袍的灰,抬脚离开:
“阿璃,下去记得多喝两碗汤,忘了这一切,千万别再回头。”
天牢空空荡荡。
我叹息。
我一定会的。
我会将这辈子的事都忘得彻彻底底,再也不会重蹈覆辙!
尾声:
行刑那日的天气格外晴朗,我伸手感受着阳光暖洋洋的温度,仿佛连老天都在替我感到开心。
困于深宫十几年,我总算得到了解脱。
刑场周边围满了观刑的官员,见我被狱卒颤抖着推上刑架,人群之中隐隐约约传出了抽泣声。
我没见到太子,心里觉得安慰,我不想那孩子送我走,我怕我会留恋尘缘,会舍不得离开。
白绫自刑架上飘落,狱卒哽咽着解开我的手镣,将我的双脚绑上沉重的铁球。
狱卒低声道:“娘娘,我会使些力气,让您尽早上路。”
我十分感谢。
对我而言,早走一刻就相当于早解脱一刻。
随着我的脖颈套上白绫圈,我看到周边的官员们纷纷向我行礼,却没一个敢再抬起头。
我闭上双眼,慢慢松开双手,脖颈处传来窒息感,逐渐模糊了我的意识。
点点星光中,我看到阿娘笑着向我伸出手,她身边站着同样温柔的少年郎,他们的身后是叔叔婶婶们。
他们所有人都在,都在等我回家。
大兴三十七年,贵妃萧氏,薨。
番外:
韩允彻直到行刑结束,才从角落里默默走出。
他一言不发的收敛了姨母的尸体,亲手抱进他准备的寻常棺椁里,对前来相送的每一位官员都回了礼。
众臣抹着眼泪逐渐散去,韩允彻也终于明白,姨母为何非要在这个时候大张旗鼓的动手。
因为他。
他已经弱冠,储君之位稳固,可朝野上下都还在父皇的把握中,父皇的威望才是悬在他头上的利剑。
姨母动手,无论这件事的结果如何,父皇在大臣们心里的威望也会打折扣,而他这位最为无辜的储君,会在众臣们的心里瞬间高大起来。
经此一事,韩允彻明白父皇在位的时间不多了。
姨母用自己的命去博一场,不仅报了仇,还为他铺好了路。
他不能不来送姨母,却也深知姨母不愿看见他来送。
棺椁是早就预备下的,如今他说话也是管用的了。
只可惜当年的村子经过岁月的侵蚀早就成了一片废墟,韩允彻亲自送姨母的棺椁回去安葬,又将那片废地修建成风水宝地,还种了许多梨花树。
韩允彻在村子待了小半年,直到冬雪初降才慢悠悠回到京城,却得到一个震惊消息。
父皇禅位了!
韩允彻不解且震惊的看着君父:“父皇为何突然禅位于我?您正当壮年不是吗!”
韩君年揉了揉儿子的头发,似笑非笑道:“这不就是你姨母想看到的局面吗。”
韩允彻大惊失色。
韩君年却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,难得对儿子解释道:
“你呀,还是太年轻。”
“我与她怎么也同床共枕十余年,我对她的了解比你想得还要深,这天下交给你,我放心。”
韩允彻直到父皇走远还没怎么回过神。
大兴三十八年,皇帝退位,太子登基。
太上皇没有留在皇宫,而是选择远走异乡安享晚年。
韩君年总会到阿璃的墓前聊天,带着一盘永远只有自己下的棋,一坐就是一整天。
他将这片风水宝地按照当年村子的模样改建复原,后续数年也陆陆续续有人搬入村子,有人落地生根,有人如同过客,唯有那座墓,那个人,始终未变。
韩允彻登基的第三十年,太上皇驾崩。
临终留下遗诏,不愿再打扰萧氏清静,也不能面对皇后,要单葬陵墓,不陪棺椁。
新皇遵循太上皇遗愿,将太上皇单独安葬于陵寝,他的母后和其他妃子的棺椁,无一陪进帝陵。
多年后,在新帝驾崩前,在萧氏那一直无署名的墓碑下角刻了五个字:
儿,允彻,尊立。
只有将死,他才敢将自己的名字刻上去,他怕到了地下,姨母会嫌弃他是韩君年的儿子而不认他。
可现在他不担心了。
他知道,他的姨母一定舍不得再怪他。
(全文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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