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嬷嬷,小的粗鄙之人,怎配去王爷身边伺候,还望嬷嬷可怜苏双,将我调去西厢院吧。”后院,苏盘儿跪在地上,双手揪着赵嬷嬷的衣袖,苦苦哀求。她以为那日逃过一劫,没想到更大的劫难还在后头。赵嬷嬷一早便来找她,说要将她调去王爷身边伺候。...
“嬷嬷,小的粗鄙之人,怎配去王爷身边伺候,还望嬷嬷可怜苏双,将我调去西厢院吧。”
后院,苏盘儿跪在地上,双手揪着赵嬷嬷的衣袖,苦苦哀求。
她以为那日逃过一劫,没想到更大的劫难还在后头。
赵嬷嬷一早便来找她,说要将她调去王爷身边伺候。
她彻底懵怔了。
苏盘儿害怕宗琮尘,恨不得离他十万八千里,可如今,赵嬷嬷要将她调去宗琮尘身边,岂不是将她送入虎口?
即便那日宗琮尘并未认出她,可朝夕相处,苏盘儿不敢保证哪日就被他识破了身份。
揪着赵嬷嬷的衣袖不肯放,苏盘儿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。
“嬷嬷可怜可怜苏双吧,苏双愚笨,实在难以胜任。”
赵嬷嬷也纳闷呢,府中那么多机灵好看的丫鬟,宗琮尘愣是一个都没看上,偏看上一个洒扫院子的下人。
好吧,赵嬷嬷承认,苏双的模样是过分水灵了些,可他到底是男儿身,到底没有女子细心。
虽说苏双为人勤恳,吃苦耐劳,可他性子慢,沉默寡言,也不懂得曲意逢迎,讨主子欢心。
加上宗琮尘性情冷漠,手段狠厉,雪鸢便是最好的例子。
他是容不得身边人犯错的!
“苏双啊,嬷嬷也没办法,嬷嬷都替你说过好话了,只要你安分守己,王爷不会为难你的。”
说实在的,赵嬷嬷也舍不得将苏双送入虎口,她也苦口婆心劝过了,让宗琮尘再好好挑挑,实在不满意,侯府还可以去外面买新的婢女,也不至于让一个洒扫院子的下人去主子身边贴身伺候。
可宗琮尘一旦决定的事,没有任何人可以撼动。
“我只要苏双!”
“不懂规矩可以让她学!”
“本王可以给她时间,若还学不会,那侯府也容不下如此愚笨之人!届时,嬷嬷可将她打发了,叫她离开侯府便是!”
宗琮尘的话仿佛还在耳边。
苏双父母早逝,若离了侯府,他要去哪里安身立命?
这不是把人往死里逼吗?
赵嬷嬷叹了口气,无奈地道:“能去王爷身边伺候,是你几世修来的福气,若是做得好,王爷不会亏待你,你也不至于呆在这后院,一辈子做个洒扫院子的下人,你说是不是?”
苏盘儿摇了摇头:“嬷嬷,苏双不要什么福气,苏双就想本本分分做个下人,那样的福气,苏双可以让给别人。”
赵嬷嬷在她脑门上轻轻戳了一下寒秋深夜。
毛绮悦浑身血污,光着脚从绑匪手中逃到市区的时候,依旧没有等来彭谨年,迎面冲来的是一群记者——
“你真的是毛绮悦?你不是自诩是彭氏总裁的未婚妻,一直明丽又高调?怎么变得跟乞丐一样,又脏又臭?”
“毛小姐,这又是你死皮赖脸逼彭总娶你的新把戏吗?”
闪光灯冲着毛绮悦争分夺秒地抓拍,但她却木讷的说不出一句话。
一个月惨无人道的折磨,一个月不要命的逃奔……
从前那个天真高调,明丽鲜活的毛绮悦,已经死了。
是绑匪,也是彭谨年毁了她。
这时,一群身穿黑色西装的保镖从水泄不通的人群中打开一条路,抬手毫不客气拖拽毛绮悦。
“毛小姐,彭总在车上等你,请走吧。”
毛绮悦被拖得踉跄,脚底板刺痛流血,却依旧没吭声。
若是从前,她一定抱怨保镖不尊重她。
可现在她明白,保镖的态度不过是彭谨年的意思。
因为她的死缠烂打,彭谨年早就厌恶透顶。
路边停了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。
毛绮悦看去,半降的车窗下,彭谨年正抬手抽着雪茄,俊朗的面容在烟雾缭绕中,显的悠闲惬意。
对啊。
她消失的这两个月里,再也没有人像苍蝇一样缠着他,他很高兴吧。
很快,彭谨年看了过来,看到她浑身脏污,几乎没认出来。
随即皱眉:“你怎么搞成这副鬼样子?”
熟悉的声音一传来,毛绮悦吓得一哆嗦,几乎本能跪下,熟练喊道——
“对不起彭总!我错了!我不该脏了您的眼,不该丢了彭家的脸!”
被折磨的那一个月里,每次被打,她都被迫一遍一遍听着音响里传出来彭谨年的厌恶。
如今只要一听他的声音,她的身体就仿佛被针扎电击,被水淹火烫……
“还不滚上车!”
男人怒吼,毛绮悦慌忙连爬带滚上了车。
脏污的血迹沾上真皮坐垫,留下难堪的污渍。
她吓得缩成一团,连看都不敢多看左侧的彭谨年。
沉闷的车内,忽得传来一声嗤笑:“不交赎金让你吃点苦头,你果然变乖了。”
毛绮悦又是一颤。
又听男人不耐吩咐:“进屋后老实收拾自己,别想在奶奶面前卖惨。”
“……是。”
毛绮悦不想再痛了,必须学乖。
毛家破产,父母死后,彭家收留她,她曾经仗着自己是彭谨年青梅竹马,到处宣扬他是她的人,死缠烂打追求他。
可如今被绑架后,她才知道,她的命在彭家手里,只要彭谨年一句话,自己就是贱命一条。
车开回彭宅。
保姆要带毛绮悦去浴室,她下意识后退,白着脸抱紧自己:“我一个人就行。”
身上太多伤痕,太丑,她不想被别人看到。
只让她们帮忙送一些伤药过来。
关上门,她一点点撕开身上的破布,洗漱台的镜子里倒映出的身体没一块好肉,瘦弱,肮脏……
“呕!”
她自己看着都觉得恶心……
忍着疼,她打开冷水,闭上眼径直往身上冲。
足足一个小时。
毛绮悦才哆嗦着走向床边,刚脱下浴袍,突然,房门被推开——
她扭头看去,迎面对上彭谨年深幽的眼!:“人往高处走,水往低处流,你怎就这么没有追求,就甘愿扫一辈子地?”
苏盘儿坚定地点了点头。
她就乐意扫一辈子的地,那些不切实际的理想她不想去追求,因为太耗费精力。
她觉得一个月拿半两银子的月钱已经很不错了,她哪里还敢贪多。
赵嬷嬷恨铁不成钢,最后不得不将宗琮尘的原话转告给她。
“不是嬷嬷没替你说话,王爷说了,他只要你,若是你执意不肯去,那侯府也容不下你了。”
“别怪嬷嬷把丑话说在前头,身契未满被赶出府的,将一辈子被视为贱奴,一辈子也脱不了奴籍,这后果,你可想清楚了?”
“嬷嬷,我......”
“放心大胆的去吧,王爷又不会吃了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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