穿成流放渔女,赶海发家撩暴君小说这书是一本不可多得的神作,我也看了四五年小说了,小说界的套路也都见了一遍。但看到这本小说却给了我眼前一亮的感觉。
名字是《穿成流放渔女,赶海发家撩暴君小说》的小说是作家萧景夙的作品,讲述主角萧景夙顾意的精彩故事,小说内容章节生动充实,故事情节曲折动人,推荐各位读者大大阅读!下面是这本小说的简介:...
顾意对此持保留意见。大郎吐出心里话,面上也轻松了不少,又买了些米粮面粉,不少鸡蛋,“咱们买两只鸡回去杀了!吃鸡!”顾意大手一挥,给了银子,大郎跟在她后面提着两只咯咯叫的鸡。...
采买师傅便看了眼顾意,眼底有明显的惊艳之色,
大郎直接将顾意拉至身后,
见自己的姐姐被一老男人这样看着,他莫名的很不爽。
采买师傅莫名的接受了小孩的戒备和厌恶情绪,有一丝不悦,但又见小孩长得粉雕玉琢,赏心悦目,不悦也散去了。
大饭店有自己的进货渠道,这些年也没有渔民擅自来后厨推销,因为他们根本不会收。
“师傅,看看吧。”顾意道。
采买师傅还是犹豫片刻,“我看看!”
大郎的脸色更臭了,僵硬的把桶递过去。
采买师傅见到红鱼,脸色瞬间变得兴奋,“呦,这鱼不错。”
“这鱼我收了,你想要什么价?”
顾意见他确定要,便松了口气,喊价,“十两。”
大郎都忍不住微微瞪大眼睛。
平日的鱼获,基本上最多只能卖个几百文,这算狮子大开口吧。
可惜顾意从来都不是怕拒绝的人,她不清楚市价,只觉得若是开的低了,回过神来,心会痛。
采买师傅倒是没有太大反应,平淡的砍价,“十两太贵,这鱼虽然还活,但尾巴被戳了个洞,活力也不是很足,七两我便买了。”
做一道漂亮的蒸鱼,送去给贵客吃,那赏钱都不止十两。
顾意眸子亮了一瞬,极力掩住内心的兴奋,矜持的点头,“七两就七两,师傅你看看其他鱼获你还要吗?若是要,我给你算便宜点,也省的我们再去其他地方卖了。”
采买师傅嘴角抽了抽,“……那就都送进来吧,我把账一并结了。”
他不忘提醒一句,约定以后,“若是再有这样的鱼,便直接送到后门这里,价格上一定不会亏待你们。”
顾意满口答应。
接过银子转身就走。
“有银子啦!七两多,咱们怎么花呢!”
家里还剩二两多,加上七两多,便有将近十两了。
她心里还惦记着她的大铁锅呢。
顾意寻思着先去买什么,便看着大郎撇着嘴不高兴的样子。
“咋了?”
大郎顿了顿,道,“我不高兴他那样看你。”
顾意捏了捏他的脸,“这有啥,你姐我长得好看,人家多看几眼咋了,我也不能蒙着脸不让人看,漂亮是我的优势。”
“你看,若不是我们漂亮,那采买师傅未必会看我们的鱼呢,不看,怎么买呢。”
她一直觉得,气质和美丽是人很大的优势,一个能够让更多人看见她有多优秀的金手指。
“从前没有人会那样看你,也没有人那样看娘。”
大郎久违的想起了盛京的从前,对比现在隐隐觉得心疼。
他从前很多事情都忘了,但总觉得,这次劫难,最受委屈的是娘和姐姐妹妹。
她们从前门都不怎么出呢,仆从鞍前马后,哪里像现在要外出劳作讨生活。
“那是因为有爹,我们一家是高高在上的贵人,现在我们是流放千里的罪民。”
痛苦有时候并不是来源于生活本身,而是源于对比,原本他们过着多锦衣玉食的生活,而现在沦落到不得不抛头露面,赶海讨生活。
大郎看他一眼,眼中有着浓烈的维护和崇拜,“我不信爹爹会打败仗,他从来不打败仗,更不会因为轻敌而落入敌人陷阱。”
是,便宜爹是战神,天生的帅才,从小兵做起,直到领兵,从来没打过败仗。
可总会遇到滑铁卢嘛。
顾意对此持保留意见。
大郎吐出心里话,面上也轻松了不少,
又买了些米粮面粉,不少鸡蛋,
“咱们买两只鸡回去杀了!吃鸡!”
顾意大手一挥,给了银子,大郎跟在她后面提着两只咯咯叫的鸡。
看见路边有卖包子的摊,闻到一肉香味,顾意咽了咽口水,“你饿不饿?”
大郎看她一眼,点头。
“那咱们就买包子吃!”
顾意原本还考虑买几个带回去给家里人吃,想起这天气,嗖的快,便消了这念头,买了三个肉包子,给了大郎两个。
至于娘他们,买些面粉和猪肉回去做嘛。
“我食量小,你提东西费力气,多吃一个。”
大郎便接过了。
顾意闻着近在咫尺的浓烈香味,狠狠咬了一口,咬到肉馅,瞬间里面的汁水溢出来,香味更霸道了。
肉包子真是一个太棒的吃食。
见姐姐吃得香,他也大口大口的吃,嘴里留香,回味无穷,以前从不会想到,一个简单的肉包也会如此美味。
就当做中午的午食了。
顾意吃完午食又在街上逛了一会儿,而此时的大饭馆还在招待贵客。
那条活生生的东星斑已经成了别人餐桌上的一道大菜。
……
县太爷看了看上首的男人,端起谄媚的笑容,“王爷,菜上齐了,不如让小女伺候倒酒。”
上首男子分明是个不足弱冠的少年郎,身着玄衣,袖口绣着深色的花纹,低调雍容。
修长的手轻轻的有节奏的扣着桌面,姿态闲适。
他没说不愿,只是狭长墨黑的眸望了那含羞带怯的女子一眼,便吐出一个字,“丑。”
那女子嫣红的脸上瞬间便煞白,眼眶里盈满了泪珠。
没有女子能承受这巨大的侮辱。
清儿哭着转身便跑出了房间。
县太爷脸上也不好看,看了看跑了的闺女,又看了慵懒自得的王爷,纠结不已,不知该说些什么。
早听说临王对女子眼光极高,说话不留情面,许多投怀送抱的女子被他羞辱过,有些哭泣不止,从此自卑怯懦,有些甚至自尽。
他还以为是流言。
县太爷甚至忍不住心里暗骂,皇帝都把您这个临王发配到这蛮荒来了,怎么还能这般心比天高,瞧不上他乖巧漂亮的女儿的!
还是王爷身边的男子提醒道,“县令大人还是快去追你女儿吧,免得出了不好的事,王爷不会怪罪的。”
县太爷便告罪,脸色难看的告辞了。
严策叹息一声,“怎么就是学不乖呢,对于流言就是宁可信其有啊。”
顿了顿,又好奇萧景夙,“王爷,那么多女子,你真就没有遇到一个心动的?”
萧景夙便瞟他一眼,“还没近身便一阵浓香,熏得头疼。”
严策想到了什么,笑了,“也是,您就喜欢梦中美人。”
萧景夙讽刺的冷笑一声,一抹杀意从眼底闪过。
严策莫名感觉周身凉飕飕的,周身温度都下降了不少。
二郎说的话虽冷漠,可却一针见血,海边饿不死,可相应的,危险性提高是必然的。又不仅仅是她家如此,在这个村里,随便打听打听,哪家没人死在海上的,寿终正寝的渔民凤毛麟角罢了。大多数渔民,说不准哪天变个天,风一刮,船一掀,人就没了。...
“那地方,你打听到了没有?”王爷问。
严策便头疼,“我翻了好些书,问了许多人,您描述那地方,实在太怪异了,不可能是本土,或许真的只能派人出海走一趟了。”
房子很高很多层,人都穿短裤短衫,服装怪异,夜晚也很明亮,五彩的灯,梦里还有一个漂亮的小娘子,emmm说实话,他小时候也做这种光怪陆离的梦。
严策更倾向这是王爷的菉栦梦,偏偏王爷觉得这世上真有这地方。
“您是想找到那个小娘子吗?”他又忍不住问,性格古怪又残酷的临王,向来是和小娘子绝缘的。
萧景夙意味不明的笑了笑,嘴角分明是掩饰不住的冷。
“嘶。”
莫名的,萧景夙脑子针刺一般痛了一下。
“怎么了?头又疼了?”
又是这段时间染上的毛病,头无缘无故的疼,严策无奈。
萧景夙打了个手势,自己缓了缓,自己又不疼了。
可望着一桌子好菜,变得食欲全无。
严策见他好了,肚子也饿了,便示意萧景夙吃饭。
萧景夙面色寡淡。
“你自己吃。”
“好吃,这鱼好吃。”
严策尝了一口东星斑,“鱼肉滑嫩,十分入味,好吃。”
萧景夙望着色香俱全的鱼,心里微微动了动,似乎尝尝也不错。
他便夹了一筷子,入口,果然不错。
俩人一人一筷子,就把一条鱼吃完了。
……
姐弟俩去肉摊子上剁了两斤猪肉,又买了些菜,买了几斤豆子。
“你想不想吃更好的菜?”顾意眨了眨眼,问。
大郎自然想。
她便拉着弟弟找去了铁匠铺。
“师傅,铁锅多少钱?”
打铁师傅闻言,诧异的看向姐弟俩,“你们要做铁锅?”
铁很贵,一般是用来做兵器,或者农具,很少用来做农具,也就那些勋贵世家或是极富有的人家家里有。
有些铁匠甚至都不会做铁锅。
顾意点头,她想吃炒菜了,好多菜都只能用铁锅做,没有工具真的是太苦恼了。
“八两,至少半个月才能拿到,你们可还要?”
顾意先是微微瞪眼,随后咬牙,有些纠结。
大郎便道,“先付定金,半个月再来拿吧。”
她看向弟弟,“八两呢,家里的积蓄就没了。”
“反正在海边,也饿不死,继续买鱼获再赚就是,鱼是你抓的,银子是赚的,娘也不会说什么。”
顾意便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脑袋,对这个弟弟的观感简直好到了极点,这个抢着要当小男子汉的,想法怎么那么正呢。
她便给了定金,弟弟都有信心能赚到,她当然更有信心。
于是给了二两定金,俩人便坐上回家的船了。
海胆果然没人尝试去吃,顾意暂时并不打算用海换钱。
毕竟,独享美食的感觉真的很好,等她们吃过几天,再卖呗。
见到姐姐哥哥满手东西回家,小马屁精立刻兴奋的奔上去,
她的小手消肿了不少,看上去只是有些红,差不多快好了。
大郎还是很疼妹妹的,立刻蹲下,把人背到背上,背着小豆丁回家了。
顾意忍不住嘴角抽了抽。
回到家里。
王语兰随口问,“鱼获卖了多少钱?”
顾意便比了一个“七”。
“七百文?”
顾意摇头。
“七两多。”大郎道。
顾意:“……”狠狠瞪了一眼大郎。
“那么多?”王语兰微微有些惊讶,二郎看似啥也不管,闻言也诧异的望过来。
姐弟俩点点头,“东星斑挺贵的,直接卖给饭馆后厨,给了七两,其他也一并收了,叫我们下次再有直接卖给他。”
王语兰便不由想到昨日的虚惊一场。
说起来,那条红鱼还是大闺女练习泅水时抓到的,运气真是好,有了这七两,家里的日子便更加宽松了。
顾意趁机道,“娘,我觉得我泅水有天分,可能是上次溺水,像是有神仙保佑,我突然便转运了,我能捕更多更大的鱼,我现在能在水中憋许久呢。”
王语兰沉默片刻。
“神仙保佑……”
小娘子狠狠点头,“是呀,定是有神仙保佑呢。”
她势必要下海捕鱼的,前提是说服王语兰不阻止。
王语兰纠结难受得不行,一想到意儿会面临的危险,她便忍不住颤抖,她为丈夫提心吊胆十几年,如今又要为儿女提心吊胆了。
二郎开口了,小小年纪绷着脸,“这里是蛮荒,是海边,哪有渔民不下海的,靠海吃饭不像种田,渔民永不会饿死,死在海里才是渔民的宿命。”
王语兰愣住了,心里发生了巨大的震荡,脸色发白。
二郎说的话虽冷漠,可却一针见血,海边饿不死,可相应的,危险性提高是必然的。
又不仅仅是她家如此,在这个村里,随便打听打听,哪家没人死在海上的,寿终正寝的渔民凤毛麟角罢了。
大多数渔民,说不准哪天变个天,风一刮,船一掀,人就没了。
顾意盯着二郎,心理那股怪异的感觉越发强烈,他才几岁,不过八岁多一点罢了,怎么就如此看透世事。
大郎又加了一剂猛料,“我们在县里定了一口铁锅,八两银子,要是不抓紧捕鱼,就付不了尾款,拿不到锅了。”
王语兰又是倒吸一口凉气,这俩败家子,为了口吃的,把家里积蓄都花完了。
这下不让顾意下水都不行了。
她安慰王语兰,“娘,我有把握的,我水性好,定会安安全全的,等咱们赚了钱,就买房子搬到县里去住。”
王语兰心里又升了希冀,“好,但你不要逞强,你不能独自一个人,要么和大郎,要么去村里找个伴。”
她提了许多要求,细心叮嘱更多,顾意都一一答应。
——
已经到了下午。
二郎今天最后一副药,其实他的水土不服已经好了,喝一副巩固一下,
最主要的其实是营养不良的问题,一家五口或多或少都有些营养不良的问题,唯有二郎最严重。
并不是没得吃,而是他和原主有一样的毛病,甚至隐隐比原主的毛病更严重,适应不了环境,流放路上,宁愿饿死也吃不下那些很脏很不好吃的粮食。
为了让全家快速补充营养,顾意也有意识的将家里的饮食水平慢慢提上来。
今天晚上吃鸡肉,喝鸡汤,蒸一条鱼。
家里都知道是顾意做饭,中午顾意不在家,饭是王语兰做的,
嘉月想起什么,忍不住跑到顾意跟前,砸吧嘴,“姐姐做饭最好吃了,我们晚上可以吃海胆吗?”
她道,“那就再加个海胆蒸蛋吧。”
好久没吃过了,怀念。
事实上,现在离吃晚食还有段时间呢。
顾意忍不住摸了摸她圆鼓鼓的小肚子,小孩哪怕饿着肚子也是圆滚滚的,悄悄问,“中午没吃饱?”
小豆丁瞪大眼,悄悄点头。
俩人便齐齐笑了,她娘做饭好难吃啊。
顾意想起在县里和大郎吃了肉包,便有些心虚,从残留的鱼获中,拿出两个生蚝,用钳子夹着放到灶膛的火里烤了烤,
心里默念着数字,然后把生蚝拿出来,开了壳,送到小妹嘴里,“好吃吗?”
小妹鼓着腮帮子嚼,努力点点头。
趁着还不到吃饭时间,她准备做些别的。
拿了一个桶,往村后面走。
“姐,你做什么去?”
“挖土。”
“一起。”大郎接过桶。
小豆丁也跟在后面看热闹,提着个小篓子,非得跟哥哥姐姐一起去。
村子后面再走一段路,便是别的村子,再然后就到了山上,这里的土要比海边的好许多,肥沃许多,更适合种菜,
顾意想挖一些土,用来种葱和韭菜,就可以不用再买了。
傍晚和王语兰一起去了一趟何虎家,看看何虎媳妇的胎,安他们的心。顾意认真给何虎媳妇把了脉,“顾小娘子,孩子还好吗?”顾意笑着点点头,“你放心,孩子好好的,你要注意少吃寒凉食物,定会安全生产的。”...
来了山脚下,摸了摸土,感觉还不错,本想直接挖土的,挖完回家,又看了看山,心里痒痒的又想进山了。
她在学校学的是西医,中医是自己花了人脉和大价钱格外学的,草药只是基本功。
她一提,妹妹便兴奋了。
三人便入了山,山路难走,却没感觉到疲累麻烦,满腔都是第一次进山的新鲜感引发的兴奋,
山里好像另一个世界,没有人类打扰的属于自然的世界,全是密密麻麻的草和树,偶尔会有小动物的身影。
他们上不去,便扯着扎根极深的草爬上去,或是怕摔倒,便抱着大树小心地走过去。
三人身上都是树皮上蹭下来的深褐色灰粒,脸上也显得脏兮兮。
却有意思极了。
嘉月年纪小,顾意也没想去太深的地方,只是在山外围转一转。
没想到,转一转也能有发现。
“好多蘑菇!”
顾意发现了一丛一丛的蘑菇,她许久没吃过蘑菇了,异世的蘑菇或许会格外的鲜甜好吃。
“蘑菇好吃!”嘉月兴奋。
“对呀,炖汤最鲜了,口感也好,晒干还能保存好久。”
她便将蘑菇一朵一朵都采了,放进嘉月的小篓子里。
嘉月也在一旁帮忙,对这种事,她做得可起劲儿了。
大郎想了会儿,“姐,你确定这蘑菇没毒?”
顾意瞥他一眼,“采回去我吃给你看。”
莫名的不知从哪来的自信,大郎腹诽,而大姐姐越来越懂事能干的,却不敢说出顶嘴违背的话。
他怕挨打,又不能还手,白挨一顿。
三人附近找了找,找到便给顾意看一眼,确定是能吃的,便送进篮子里。
顾意又发现了几株草药,金银花,车前草。
这种草药烂大街,很好处理,平时煮着或者泡茶也能有舒筋活络强身健体的效果,只是非医者不知道。
她便全都采了。
“满啦满啦!”
嘉月拍拍手,满了的小篓子她可提不起,便给大郎提着。
眼看着太阳一直往西落,几人便下了山。
挖了一桶的土回了家。
又找了一个破掉的缸,把土倒进缸里,把葱切成两半,葱叶留下,葱根和一小段葱白便埋进土里,慢慢地长。
把县里买的黄豆泡水,泡软后,撒到另一半土里,再拿一层黑布盖起来,做豆芽。
又不忘提醒家里人,“以后洗漱的水,就往缸里面倒,当做浇水了!”
提水的地儿有些远,用干净的水浇菜,实在是太浪费了。
王语兰也知道自己做饭不好吃,便学着烧火煮饭。
做菜的活儿留给大闺女。
鸡是活的,顾意也是第一次杀,不过她小时候看过别人杀。
让大郎两只手抓住鸡翅膀,用力按住,她一边抓住鸡头,一边拿出菜刀,往鸡脖子上一砍,划出一道,血便喷出来。
滴滴答答地流入碗里,鸡血便做成了。
等鸡完全没了动静,烧了一壶热水,把鸡放进去烫,再拔毛就好拔了。
王语兰在一旁洗蘑菇,洗海胆,而顾意这边已经把鸡肉切成块了,放入瓮中焯水,再放入调味料和香辛料和鸡肉一起炖煮。
鸡汤多煮一会儿更入味,鸡肉更软烂好吃。
“大郎,你去端一碗鸡汤给曹婶儿送去!”
顾意便主动道,“娘,我去!”
她端着鸡汤去了隔壁曹婶家,“婶儿,你家吃饭了吗?我家煮了很多鸡汤。”
曹婶见她端着鸡汤,连忙去接,“还没吃呢,快进来,正好我家今晚弄了大虾,你拿一些回去。”
“曹叔。”
中年男人在院里修渔网,儿子坐在一旁帮忙,见她来了,也笑了笑,打了个招呼。
曹婶端了碗大虾出来,
顾意便道,“婶儿,我还有件事请你帮忙。”
“不用那么客气,直说就是。”
“家里是我家大郎提水,他年纪小,才十岁,我怕他太累了,我想让你帮忙联系村里,雇一个人每日帮我家提水。”
顾意真怕他提水提着提着,背驼了,还长不高了,就得不偿失了。
“多大点事,叫我家老曹帮你家提一下呗。”
顾意便道,“不,太麻烦你们了,我还是要雇人,要光明正大广而告之地雇人!”
想了想,她又道,“我家情况特殊一些,怕人说闲话。”
她娘美貌,这要有男人无缘无故帮她家提水,总会有说不尽的流言,她懒得理,但她娘未必不会在意。
曹菉栦婶当然也想到了,想了想,抬手招呼她十六岁的儿子,“曹夏,你过来!”
“从今日起,你帮嘉意家里提水,她可说了,有工钱,这钱你赚不赚。”
曹夏看了看她,黝黑的脸上有些不好意思,眼睛躲闪了一下,点头,“我当然赚,我每日会把你家的缸挑满的。”
顾意便笑着道,“那一月一结,月钱要多少?”
“意思意思就好,一百文就行了。”曹婶道。
顾意道,“挑水很累的,我弟弟的两边肩膀都青了,两百文吧,辛苦你啦,曹夏哥。”
她说完,便端着大虾往家里走。
正好,蒸鱼和海胆蒸蛋都好了,只等顾意回来开饭了。
四个菜,颜色漂亮,香味浓烈霸道,摆满了小饭桌,丰盛极了,激起了馋虫,一家人盛了饭,坐在饭桌上开动。
海鲜啊,吃的就是一个鲜,大虾只是简单煮了一下,把虾壳一剥,沾点酱油和葱油提味,便好吃极了。
海胆蒸蛋更是鲜香软糯到了极点,鸡肉煮得很久,已经煮得十分软烂,轻轻一咬骨头和肉便分离了,每道菜都叫人爱不释手。
一家五口吃得香喷喷,最后再来一碗香喷喷的鸡汤。
流放以来,他们都养成了光盘的好习惯,绝不浪费一点饭菜,所以,除了鸡汤,剩下的都吃完了。
——
傍晚和王语兰一起去了一趟何虎家,看看何虎媳妇的胎,安他们的心。
顾意认真给何虎媳妇把了脉,
“顾小娘子,孩子还好吗?”
顾意笑着点点头,“你放心,孩子好好的,你要注意少吃寒凉食物,定会安全生产的。”
她便松了一口气,想起什么,便向顾意介绍,“这是我娘家大嫂,姓李。”
“大嫂,这便是我说的小大夫顾小娘子了,还有她娘王娘子。”
顾意便眉头一挑,这是要向她求医啊。
李大嫂比何虎媳妇大一些,但有些扭捏,言辞间躲闪,“小大夫,我想让你帮忙看个病,”
前几日得知大姑子怀孕了,她便提着东西来看她,听她说起小大夫,只是碰了她的手,便知道她怀孕了。
她便想起闺女的隐疾,让她苦恼许久,可实在不敢给男大夫看,而这小大夫又是女子,这不是打瞌睡了送上枕头吗。
“你放松,别那么僵硬。”他浮不上来,害怕自己会被水呛死,“你要感受,感受着海浪的力道,顺着它的力道走。”顾意教他技巧,便游到一边,任由他自己学,冷眼看着。...
实在是走投无路了,她便想试一试。
顾意纳闷,什么疑难杂症那么隐秘。
“你跟我来!”
李家大嫂领着顾意进了房间,来到床边。
有个年轻小娘子躺在床上。
顾意定睛一看,面色红润,也不消瘦,神态清明,显然没病,倒是眼睛下有个黑圈,眼里多了几根血丝。
熬夜了?
“这边是病人?”
李大嫂为难,喏喏道,“这病不好找别人看,在她胸口上。”
顾意便示意她解开衣裳。
沿海虽被称为蛮荒之地,但却比京城这些大城镇开放许多,小臂小腿女人根本不怕露。
可胸口不一样,还是很忌讳被陌生男人看的。
小娘子面色发苦,揪着衣服很是为难。
她娘便安慰道,“小大夫也是小娘子,跟你一样,你怕什么,快把衣服解了。”
小娘子便慢吞吞地解了衣服,露出胸前。
上面长了小蚂蚁般大的小疙瘩,密密麻麻的,看着十分惊人,也难怪人着急。
顾意便耐心地问,“痒不痒?”
小娘子难为情地点点头。
她又仔细看了看小疙瘩,“长了几天了,吃了什么东西?”
她娘都一一回答。
都是日常的食物,平日都没问题,现在当然也没问题了。
“有没有碰到什么新的东西?”
顾意觉得大概率是过敏,就是不知道过敏原是什么。
李大嫂推女儿,“快告诉大夫!”
小娘子想不起来了。
“我家后面就是山,她平日喜欢到山里乱逛,采花采草的,是不是因此惹上什么虫子?”
顾意摇摇头,有些虫子确实很毒,爬过的地方就会生小疙瘩,但很明显这不是虫爬的,虫子可能爬得这样齐整,还一大片。
“我想起来了,我去山里吃了果子,好酸好涩,我头一次吃。”小娘子小声道。
李大嫂当即大声起来了,“你个臭丫头,叫你平时注意,还乱吃东西,看你满身疙瘩,谁还要你!”
她就快要议亲了,这也是李大嫂那么着急的原因之一。
“没事的,最近别再去山里,更别乱吃乱碰东西,我开一张药方,去县里抓了药吃,还有这个药膏涂在身上,会很快消下去的。”
李大嫂连连点头,“我晓得,肯定不让她去了。”
小娘子也怕了,小疙瘩落在身上好痒好痒啊。
“多谢你啊小大夫!”
李大嫂无比感激,看了大夫,心里好歹安心了些。
顾意眨了眨眼,“我不是大夫,也不打算当大夫,我只是个赶海的小渔女罢了,偶尔看看病,也是帮帮邻居村人。”
李大嫂便笑得更真诚了。
“小大夫,我也没带啥好东西,只有家里的一篮子鸡蛋,你收下吧。”
顾意便笑着接过。
娘俩回了家,不知她会医的事情已经在村里妇人间悄悄传扬,并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,对于顾意全家也多了一份讨好和尊重。
——
第二日。
海边,顾意在教大郎泅水。
姐弟俩都泡在离岸不远的海里。
“你放松,别那么僵硬。”
他浮不上来,害怕自己会被水呛死,
“你要感受,感受着海浪的力道,顺着它的力道走。”
顾意教他技巧,便游到一边,任由他自己学,冷眼看着。
他呛水了也不管,只是默默的数数,确定他坚持不住,就去捞他。
这海呀,有时是宝藏,有时是魔鬼,若是不明白它的凶险,不对它产生敬畏之心,便随时可能葬身鱼腹。
慢慢地,受了几轮折磨,大郎也渐渐掌握了技巧。
两人便回到岸上。
顾意道,“爹教你的武功,你还可以继续练下去,对你增加肺活量也有好处,你能在海里多潜几息功夫。”
大郎便有些沮丧,“爹教我的,我早就练会的,还有许多,我都没来得及学。”
她安慰,“基本功多练几次,温故知新,并不是练会就不要练了,你早晚会遇到更加厉害的师父,届时也不会因为荒废基本功而难过。”
大郎望着她,眼眸有些亮闪闪的,“姐姐说得不错,我要每天勤加练习!”
“走!抓鱼去!”
顾意做了个鱼叉,准备叉一些鱼,做鱼丸,又抓了两把裙带菜。
又抓了八爪鱼,许多螃蟹,桶子很快就满了。
回了家。
此时天还很明亮,风平浪静。
最近螃蟹太多了,吃都吃不过来,
姐弟俩带着两桶虾蟹和鱼回了家。
顾意先把死鱼处理了,洗干净,切片,剁成糊糊,加上调味品,放进热水里,无污染无添加的鱼丸和虾丸就做好了。
这时。
屋外的雨势开始加大,像是千军万马在奔腾,登登登地落在石屋上,落在土地上,落入海洋。
风势也随之而来,发出怒号,如同一只凶猛的巨兽,企图将它所见之人吞噬殆尽。
台风要来了。
天气变化仅仅就在一瞬间,叫人毫无防备。
顾意莫名有了奇怪的联想,好像高三时百米冲刺的速度去食堂抢饭。抢饭。顾意想到了什么,忍不住微微瞪眼。正好王语兰问了一句,“他们这是去做什么?台风才过,那么急切?”...
顾意眉头狠狠跳了跳,“娘,大郎,咱们把外面的土缸抬进来!”
她的葱和豆芽可不能有事。
于是,三人合力将种的豆芽和葱搬了进来。
“哎呀,衣服!”王语兰又连忙跑出去收衣服。
与此同时,风雨越来越大,下雨的敲打声越发大,轰隆隆的雷声提醒着这一场灾难的来临。
一家子连忙关上门,关好窗,从窗户便听着声儿。
隔着墙,他们都能听得出外面的风有多大,有东西重重砸在地上的声音。
顾意甚至觉得,他们这小石屋也隐隐有摇摇欲坠的感觉。
嘉月被王语兰紧紧搂在怀里,王语兰也是第一次见这种大场面,一时间惊魂未定。
大郎二郎也有些惊吓。
王语兰便把他们也拉到身边,俩兄弟都颇有些不情愿。
大郎最初惊吓过后,便对这种惊险有了兴趣,甚至很想体验一下,外面的大风是不是真能把他吹走。
倒是前世生长在海边的顾意经历过,因此显得颇为淡定,只要石屋足够坚固,他们便无惧风雨,而显然,这石屋的安全性还是可靠的。
他们继续听着外面的风雨声,期待着,台风过后的模样。
台风持续了许久,
风雨初歇之际,顾意打开家门,望向外面,忍不住露出惊艳之色,零星几朵云,纯白如雪,摆成各种形状,
海平面不知上升了多少的深蓝海面上,出现了一片闪着微光的彩虹,五颜六色。
“哇!”身后的家人齐齐地发出赞叹声。
而同时,不少村民逃命般地,朝着海边跑去。
顾意莫名有了奇怪的联想,好像高三时百米冲刺的速度去食堂抢饭。
抢饭。
顾意想到了什么,忍不住微微瞪眼。
正好王语兰问了一句,“他们这是去做什么?台风才过,那么急切?”
脚边的鱼突然弹跳起来,吸引了顾意的视线。
这是被大风大雨大水卷上来的鱼啊。
台风的威力,真不可小觑。
她大喊一声,“捡鱼去呀!”
“去拿家伙!”
顾意拿了一个桶,还有一个鱼叉,菉栦狂奔一样奔向海边。
路上,不少惊慌失措的鱼跳来跳去,跳来跳去,
这些都是从深海里出来的呀,可不是一般的赶海能赶到的。
巴掌大的虾和蟹,捡起来,大几斤的鱼,捡起来,
太小的她都直接将略过。
到了一个靠海的礁石群,她更是撒欢地跑,浅沟是数不清的搁浅鱼虾,困在小水沟,只能等待着顾意来抓了。
一条东星斑,颜色漂亮,就是鱼鳞被掀了几块,没大碍,
这时,有人突然惊叫一声。
在一块半人高的礁石后,有一条大得藏不住的鱼,
顾意看了看身后跟着家人,直接丢了桶,往那边跑。
这才看清楚,这是一条将近两米的小鲨鱼,无力地拍打着身子,接触不到水,奄奄一息。
此时那里已经围了两三个人了。
最先发现的人想把小鲨鱼抱回家,另外的人当然不肯,
“这是我先发现的!”
“见者有份见者有份!”
那几个人争得脸都红了,更多的人都加入了。
有人试图主持公道,“你们都别抢,见者有份,我们一起分啊!”
随着不远处的更多人跑过来,哪里还有见者有份啊,见者有份一斤肉都分不到。
更何况,赶海的人并不止顾意这一个村的人,还有几个邻村的,若全是自己村的,或许还有公平分肉的可能。
于是有人发了狠,直接从鲨鱼身上割了一块肉出来,
有了第一个,就有第二个,学着从鲨鱼身上抢肉,
顾意拿着刀,也挤上去,硬是割了一小块肉出来。
接着便不凑这个热闹了。
大郎似乎得了乐趣,也想凑这个热闹,被顾意一把拉开,把鲨鱼肉放到他手里,“咱家又吃不了那么多,抢那么多也是浪费。”
“继续捡鱼去呀!”
一家子,除了二郎,一人一个桶,把搁浅的鱼都捡回去,这回,不拘小鱼大鱼,他们全都要。
二郎一时冲动,跟着出来了,此时,已经后悔了,很想回去,于是紧紧跟在王语兰身后,面无表情抿着唇,
大郎见状,直接将二郎推倒在齐脚踝的海水里,
二郎坐倒在水里,瞪大眼睛,连忙爬起来,嫌弃地整理衣服,愤怒极了,“顾嘉安,你做什么!”
他又一把将大郎推倒。
大郎也任由他推倒,一起来,走到更深的地方,将海水搂起来,往他身上泼。
于是,他身上全都湿了。
二郎也拼命地反击,直到他累了,撑着膝盖大喘气。
王语兰忍不住惊奇道,“二郎,你不恶心啦?”
二郎这才意识到什么,刚刚只顾着打他的臭哥哥,都忘了这是在海里。
他顿时无所适从起来。
“你来都来了,再上去也脏了,赶紧来帮忙抓鱼抓螃蟹!”
二郎站着不动。
有些呆愣地望着远处的一片深蓝。
突然,一个浪打过来,他晕晕乎乎,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,甚至整个人都躺在水里去了。
顾意连忙将他扶起来,憋笑不已。
嘉月小豆丁可从来不憋笑的,直接放声大笑起来,“二哥哥被浪花绊倒了!二哥哥被浪花绊倒了!”
一家人齐声大笑。
二郎觉得丢人得不行,面无表情的脸上透着红。
顾意继续网鱼,眼尖地看见一个黑乎乎的身影,跑过去把网兜一罩,是一条魔鬼鱼,她眼睛都放亮了。
连忙拿桶装起来,
又是一条带鱼,红红的长寿鱼,光这颜色,便能卖个不错的价钱。
而那边,鲨鱼还在被哄抢,
顾意挑挑眉,听见旁边有渔民道,“烦,就抢了个内脏,肉都没抢到,又不好吃!”
她看了看渔民手里的内脏,忍不住眼前一亮,是鲨鱼肝啊。
鲨鱼肝最有名的应该产品应该是鱼肝油,简直可以说必备的保健品,营养丰富。
可惜她就算得了鲨鱼肝也并没有制作鱼肝油的条件,不过,倒是有别的去处嘛。
“叔,我拿鲨鱼肉跟你换,你换不换?”
渔民眼前一亮,“换啊,你可别后悔!”
顾意摇摇头,便把鲨鱼肉拿出来递给他。
他干脆利落的把鲨鱼肝抛给她。
古代医书上早就写明,鲨鱼肝是一味可以解毒的药,药铺定会收,且这鲨鱼肝稀有,价格也不会低。
最重要的就是,把这玩意儿给盐腌保存,免得臭了。
这天气,都不用一天,一块新鲜的肉就会臭。
捡鱼捡的差不多了,一家子便回去了。
接了干净的海水,把鱼虾们分开养着,等着明天不刮风了,便去码头,
这时,曹婶喊了一声,“王娘子,你们去不去码头啊,怕鱼不新鲜,我们现在就走啦!”
王语兰有些心动,想应她。
顾意拉住她,“阿娘,这台风不知还会不会来呢,我们明日再去吧!钱少点就少点!”
王语兰最明白这个道理,于是和曹婶说了老大一通,想劝曹婶也别去,明天一起去。
“台风已经过去啦,一时半会不会回来的!”
曹婶摆摆手,提着鱼走了。
顾意叹息一声,观念不同,尊重他人命运就好。
一家子便继续捡鱼分鱼,把鲨鱼肝处理好。
王语兰便叹息一声,“意儿你想得不错,我们赌不起,少挣点就少挣点。”这个时代的调料不少,顾意用得开心,把海鲜都收拾好,粉丝垫底,然后,把虾蟹贝类放进陶罐儿,盖上盖子闷煮。不用像鸡汤一样煮那么久,煮个一刻钟左右,清新鲜辣的香味儿便飘出来了。...
明天去县里催催锅吧。
今晚蒸螃蟹吃。
顾意想了想,鱼虾还有扇贝生蚝都有,那就干脆做蒜蓉海鲜粉丝煲。
大郎已经乖乖去烧火了。
王语兰有些担心,“意儿,不会真的发台风吧,你曹婶应该回得来吧。”
“发台风的概率比较小,但也不是不可能,他们就是赌不会再发台风,可一旦来就跑不掉了,十死无生,不管如何,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。”
他们在海边扎根,对于台风规律的了解自然比她外地人要多,也仗着了解才会铤而走险,可他们并不明白,老天是不讲道理,也不讲规律的。
王语兰便叹息一声,“意儿你想得不错,我们赌不起,少挣点就少挣点。”
这个时代的调料不少,顾意用得开心,把海鲜都收拾好,粉丝垫底,然后,把虾蟹贝类放进陶罐儿,盖上盖子闷煮。
不用像鸡汤一样煮那么久,煮个一刻钟左右,清新鲜辣的香味儿便飘出来了。
顾意连忙将陶罐端起来,喊大家准备吃饭。
此时,天有些蒙蒙黑了。
五人坐在桌边,把汤汁儿浇盖到饭上,又夹一筷子粉丝,吃得津津有味。
嘉月小豆丁像个小仓鼠一样,艰难地嗦着粉丝。
大虾煮得鲜红,提前开了背,不仅能够更好地入味,而且很好剥,夹起虾头,虾皮一剥,再一口吃掉,虾肉脆爽弹牙,光是在嘴巴里嚼都是一种享受。
家里人都在认真地享受美食,她仔细一瞧,见母亲和弟妹比起刚到流放的那日,似乎没那么瘦巴巴了。
顾意便闪过一丝满足。
闷雷轰隆一声。
把正津津有味吃饭的人吓得一跳。
接着,透过屋门,豆大的雨点落下,噼里啪啦一阵响,像是皮鞭在狠狠抽打着地面。
一众人心里都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。
狂风从海上袭来,带来一阵阵咸湿的味道,也裹挟着雨水,拍打在正在吃饭的众人脸上。
这场台风当真像个调皮的孩子,说来就来,没有一丝征兆,让人完全没有准备的时间。
大郎连忙带着跑把屋门关上,
幸好,所有的鱼都被提前提进屋内,不然,经过一场雨,又会被放归自然了。
“曹娘子……她不会出事吧?”王语兰声音有些发抖。
她一边庆幸,自己一家子没有跟着曹娘子去码头,一边又止不住地担忧,希望这时候曹娘子已经到了码头,还没有返程。
或是已经返程,到了家门口也好。
只千万不要坐船正在返程的海里啊。
这种时候,哪怕你再会泅水,也没办法保全自己,只会被海浪撕成一片片,喂鱼。
只是,心里再焦急,他们也只能在家里等待他们的消息了。
顾意安慰,“曹婶儿有福气,肯定好得很!娘,咱们站在窗边等消息吧!”
只是,没过一会儿,风雨未歇,风雨声中夹杂着一丝哭喊。
顾意眉头狠狠一跳,看来出事儿了。
“好像有哭声儿!”
几人相视一眼,纷纷望向远处,海岸的位置。
台风丝毫不见停歇的趋势,
时间过去,哭声也越发大。
声音也越发熟悉。
王语兰大喊一声,“是曹娘子!你们曹婶儿啊!她出事了!”
大郎道,“她在哭,说明应该是曹叔或者是她儿子出事了!”
顾意眯起眼,远远的,只见一大群渔民在风雨里艰难的行走,脸上的表情齐齐的难看。
他们回来了。
果真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台风。
隔壁,曹夏才从屋里跑出来,拼命抵挡着风雨,朝着爹娘跑。
曹夏没去,那么出事的应该是曹婶丈夫了。
王语兰跑到门口就想开门。
“娘,等等!”
王语兰着急得很,“你曹婶心善,不顾我们身份,帮了我们那么多,我们也得去帮她呀!”
确实,曹婶最难能可贵的便是在村里其他人都对他们避之不及的时候,不计较他们的过去,主动亲近他们,还救了她一条小命,不至于让她一重生就嗝屁。
“穿上蓑衣!挡挡风雨,免得风寒!”
顾意从角落里拿出两套蓑衣,和亲娘迅速套上之后,便冒着风雨朝他们走去。
还不忘叮嘱三小只,“你们好好在家待着!不要出来!”
跑近,渔民们浑身湿透,浑身狼狈,头发散落,浸透风雨的脸上的哀伤和绝望越显真实和厉害,
几个时辰前,去的人可不止那么多。
回来却眼见着人少了。
曹婶儿见着顾意,简直像是见到了救星,眼里发出灿烂的光,大喊,“小娘子!来救救我男人!”
俩人抬着曹叔,他的腿流着血,似乎受了伤。
顾意丝毫不耽误,“赶紧抬回家去!”
曹婶便喊着他们往自家赶。
“曹娘子!顾小娘子,我媳妇也伤着了!能不能先救我们啊!”有人哭嚎。
顾意看了曹婶一眼,“曹婶,能不能让他们都去你家。”
曹婶含泪点头,“都来都来!但是必须先救我男人!”
顾意都不用她说,肯定会先救曹叔,他的腿一直滴血,伤的很重了。
“怎么伤的?”王语兰走在曹婶身边,安慰又忍不住问。
曹婶哭得更厉害,“坐船回来的路上,突然就刮风下雨起来,本来天气那么好的,怎么说变就变,就把所有人都掀下去了,我男人便不小心撞到了石头上,还有好几个被冲走的,救不回来了呢!还有船,船也破了。”
那可是吃饭的家伙啊!
这一行真是得不偿失。
回了曹家。
俩汉子把曹叔平躺在床上。
顾意喊,“曹婶,剪刀,热水,白布,这些都弄来!还有酒!”
曹婶含着泪,“其他都有,可酒没有!”
村长赶来,在外面喊,“我家有!我家有!我马上让人去拿!”
曹婶儿脸色便轻松了一些,连忙跑去找白布剪刀。
顾意恢复了专业的面无表情,先给曹叔把了把脉,看他的脸色。
他是失血过多,脸色无比苍白,昏迷过去,只有轻微的意识。
剪刀拿来了,顾意便往他腿上布料一剪开,露出发白发红的大口子,
曹婶一见,眼泪便淌得更凶。
“怎么伤成这样,这可怎么办?这腿可怎么好?嘉意,你叔还能好吗?”
顾意用白布狠狠绑住他伤口上下两侧,减少血流量。
“热水来了吗?”
曹婶摇头,“阿夏还在烧水,很快就好了。”
顾意用白布仔细擦干他大腿的血,擦干净。
想了想,道,“曹婶,一会儿烧热了水,帮叔把伤口周边擦干净,我回家去拿点药!”
顾意用最快的速度戴好斗笠,便往家里跑。
幸好她买了不少药以备不时之需,上次又去山里采了药,总算能发挥作用了。
顾意抱着药到了曹家,只见王语兰苍白着脸看向她,又看向曹婶儿。
她当然也看到了曹娘子男人腿的严重,此时心底控制不住怦怦跳,对女儿的担忧是最重的。
谁伤着她都管不着了,她只知道,她女儿要给这么伤得那么严重的人看病。
“曹娘子,我得跟你说一件事。”
曹婶儿擦干泪,“王娘子,你说。”
“我家意儿,她医术并不很好,学了没多久,曹大哥的腿严重,怕是没有把握能够完全给治好……”
女儿医者仁心,她没有理由阻拦,但若是结局不甚如人意,她也不让意儿因此遭受什么非议。
她见过不知多少次,从前两家人不知多要好,最终因为各种纠纷而关系破裂。
尽管她知道曹娘子此刻焦急不已,痛彻心扉,在她心里,还是自家人最重要。
如果曹娘子不答应,她绝不让意儿治。
如有内容侵犯您的合法权益,请及时与我们联系,我们将第一时间安排处理。
Copyright © 2019-2021 dzsdg.com. All Rights Reserved