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修宴此刻形容憔悴,哪里还有当朝状元郎的意气风发。陆星染看着唐修宴这个样子,心中只余恶心。...
可自己是新科状元的夫人,一旦不管不顾入了九皇子府,墨玄顶多被人口诛笔伐被帝后训斥,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损失,而她就不同了。
帝后不会允许她毁了他们的儿子,朝臣不会允许她败坏九皇子的名声还践踏状元郎的尊严,天下人更不会允许她如此悖逆人伦道德。
到时候,怎么死的都不知道。
她重生一次,命要珍惜。
闭了闭眼,把墨玄甩出脑子。
轿子行了一会儿,终于停了下来。
陆星染掀帘下轿,仰头看着面前气派的状元府邸。
大门和匾额上还挂着红绸未拆,一片喜气。
陆星染昨日盛装打扮,带着对未来的憧憬迈进这扇大门,然后被自己的丈夫一杯酒迷倒,亲手将她送了人。
现在,她回来了。
推开大门,便见下人们正忙着拆廊下的红灯笼,院子里的地上堆满了被拆下来的红绸。
陆星染的出现,让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“夫人?”
本应在洞房内夫人,怎会从大门进来?
有人的红灯笼落了地,骨碌碌地滚到了陆星染的脚下。
陆星染弯腰捡起脚边的红灯笼,举起来看了看,还没坏。
这院子里的所有东西,都是她亲手张罗的。红绸的料子,灯笼的样式,她对比了很多种才定下来,就是为了能有一场完美的婚礼。
只是可惜了。
正准备放下红灯笼,一人便从内院冲出来,一把抱住了陆星染。
陆星染手中的灯笼落地,这次彻底的坏了。
“星染,你终于回来了,我以为……以为你……”
男人似不忍说下去,又似压抑着什么一般,声音哽咽。
“唐修宴,”陆星染淡淡开口,“放手。”
抱着她的人身子一僵,缓缓地放开手。
他还穿着昨日成亲的喜袍未换,看起来皱巴巴的,下巴长出了青色的胡茬,眼眶发红,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,看起来一夜未睡。
陆星染看了一会儿,心中忍不住想要给他鼓掌:演得多好,不去当戏子可惜了。
这深情款款的样子,谁看了不说一声感动?
当年相识,他不过一个穷书生,永远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灰色长衫,为了省钱住在破庙,一日吃不上三顿饭。
而自己,出身忠勇侯府,虽是个不受宠的庶女,却也不是他这种人能高攀的。
可自己就是认准了他,给他一屋安身,给他银钱读书科举。
若没有自己鼎力支持,又哪里有今日的状元郎,哪里有今日的唐修宴?
她等啊等,等到他高中状元,等到他迎娶自己……也等到他忘恩负义,等到他卖妻求荣,等到他伙同别人要了自己的命。
从前,她只以为唐修宴读书厉害,如今才知道,他演戏更厉害。
唐修宴看不透陆星染的脸色,有些小心翼翼。
看了一眼周围不时往这边看的下人,轻声说:“星染,有什么话,我们先回去再说,好吗?”
有些事,现在还暂时不能搬上台面,陆星染一言不发地往回走。
待进了屋子,刚一关上门,唐修宴便开始了他的表演。
“都怪我没用,才让你遭受如此大辱。”
“我不知酒中被人下了料,待我清醒过来之时,你已经被人带走了。我要去寻你,却被九皇子的人困在此地,甚至还威胁我,让我老老实实的什么也不要做,否则便让你声名扫地。星染,你人在他的手上,我岂敢轻举妄动啊!”
“我一夜未眠,心被凌迟了千万遍!”
唐修宴此刻形容憔悴,哪里还有当朝状元郎的意气风发。
陆星染看着唐修宴这个样子,心中只余恶心。
他果然将一切都推到墨玄的头上,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。
上一世,她就是被他的这些花言巧语所蒙蔽,以为他是真的无辜,以为他是真的爱自己。
陆星染:“够了吧?”
唐修宴愣了一下,随后上前想要去拉陆星染,有些急切的剖白:“你相信我,不管发生了什么,我都不在意,也绝不会对你有半分嫌弃,我只要你好好的陪在我身边。”
陆星染终于忍不住,嗤笑出声。
唐修宴脸上的表情僵住。
陆星染……不该是这样的,这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。
她应该发疯着魔,应该痛哭流涕……怎么都好,就是不应该像现在这么平静。
陆星染伸出手,手指勾住唐修宴的衣带轻轻一扯,他的外袍立刻就散了开来,露出里面大红的中衣。
唐修宴身子僵硬,一把按住陆星染的手:“你在做什么?”
陆星染似笑非笑:“你不是说,你不嫌弃吗?”
唐修宴紧紧地盯着陆星染:“星染,我不嫌弃,但我是人不是畜生。”
“你刚经历了那么多,我不忍心。”
陆星染看着他这样,若不是早知他是个什么东西,怕是真的信了。
“我都不在意,你还顾虑什么?”
“还是说,你嘴上说着不嫌弃,其实都是骗人的?”
陆星染咄咄逼人。
唐修宴的脸色沉了下来,厉声呵斥道:“够了!我在你心里难道就是这样的人吗?”
他看着陆星染,眼里满是被误解后的悲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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