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阙月心头一紧,随着同生铃的指引快步前去。

天池,相思树下。

阙月隔远远的,就看见了两道身影。

徐长泽双目通红,死死抓着怀信手腕:“说!你究竟是如何闯入的结界,又将那株草带去了哪里?!”

而怀信拼命挣扎,叫嚷着:“我都说无数遍了!我来这里的时候,就不见什么草,结界也被人破掉了!”

听到这番话,阙月的心才安了下来。

还好,她以为是怀信身上的魔气出了问题……

阙月长舒了口气,正要上去解围,忽地想到了些什么。

时间不多,她必须从此刻就开始帮助徐长泽渡情劫。

可徐长泽当真是喜欢她的么?

阙月眸光微黯,来不及想太多,悄然施法变化了模样,随后走上前去。

她学着从前的模样,朝徐长泽轻唤了声:“长泽神君。”

抓着怀信的徐长泽手倏地一紧。

他不顾怀信呼痛,怔怔循声看去——

时吟依旧穿着那件单薄的碧衫,身上伤痕累累,嘴角还挂着鲜血。

徐长泽一瞬失语。

他就这样定定看着时吟,心头涌上股异样的感觉。

明明他很厌恶这个人。

从前烦她不知长进,只会缠着自己;后来烦她欺下瞒上,陷害玉竹。

纵使最后桩桩件件,都是冤枉了时吟,他也没觉多愧疚过。

可这样的人,在许久不见之后,竟然也会让他唏嘘。

身边怀信还在骂:“你再不放开我,我就让人叫天帝过来评理了!那边的仙子,你……啊!”

听到他叫时吟,徐长泽骤然回神。

他猛地丢开怀信,随后背过身去:“滚!”

怀信不明所以,还想上去争辩,顿时就被一阵神力拉到了时吟身边。

他怔住,还没回过神。

但在时吟的脸上,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表情——

“回去给本君等着!”

怀信错愕,眼角余光瞥见时吟腰上的同心铃。

他失声:“阙……”

话还未完,就被时吟一个传送决送回了方寸山。

天池一时只剩徐长泽与时吟二人。

时吟整理了下心绪,走上前去,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

她现在在徐长泽等人眼里,到底还算是戴罪之身。

正当时吟纠结时,头顶忽然传来徐长泽的询问:“这段时日,你去了哪里?”

“啊?”时卿愣住。

她抬起头来,就见徐长泽不知何时转过了身。

他眼中竟然没有半分责备,看着时吟,语气平淡到好像只是问时吟去了哪里游玩。

时吟一时搞不清眼前状况,头顶就又传来徐长泽的声音:“罢了,从前之事本君已经查清,你先跟本君回明光殿吧。”

话落,他便不容时吟拒绝地往前走去。

时吟无法,只得亦步亦趋地跟在徐长泽身后,心底谜团无数。

徐长泽也不像是那等知道她冤屈就会认错的人,今日怎对她如此和善?

……

很快,就到了明光殿。

这里一切一如往常,大雪终年不化。

时吟还没从思绪中抽离出来,便听见了玉竹熟悉的声音:“长泽!”

她骤然回神,正好跟玉竹四目相对。

玉竹脸色霎时铁青,不管不顾地冲上前来:“时吟,你畏罪潜逃还敢出现在明光殿,我今天就替众人收拾了你!”

话落,玉竹手中幻化出一柄长剑,直直刺向时吟!

时吟眉头微拧,正不知ʟʐ该如何处理时,周围忽升起一股巨大的神力。

扑向她的玉竹被弹飞,别说仙娥,就连时吟都吓了一跳。

她看着玉竹被仙娥扶起,转而不敢置信的问徐长泽:“长泽……你竟为她出手伤我?!”

而徐长泽挡在时吟身前,只是淡淡:“是你想要杀她在先。”

“那是因为她是个罪人!”玉竹脸色煞白,挣扎着爬起身来。

她粗喘着气,朝徐长泽急声道:“长泽,你难道都忘了吗?!”

“时吟她毒害我在先,几次三番忤逆于你,最后也是她的孤煞命格给天界带来了劫难!”

“这样的人,你还护着她做什么?!”

玉竹胸口剧烈起伏,直勾勾地盯着徐长泽控诉。

而她的失控,愈发显得徐长泽冰冷。

他垂眸看着玉竹,冷冷丢出几个字:“当年之事真相为何,你应当比本君还清楚。”

此话一出,明光殿前一片寂然。

时吟听傻了,抬头不敢置信地看向身前的徐长泽。

纵然是他们恩爱的那一千年里,徐长泽都没这般偏袒过她……

而玉竹听到这句话,意识到徐长泽定是察觉到了些什么,急火攻心直接白眼一翻晕了过去。

周遭一片混乱。

时吟本能劝道:“长泽神君,你还不去请仙医……”

“不必管她。”

话还未完,就被徐长泽打断。

他带着时吟,绕过面前杂乱的人群:“不必管,不过是在咎由自取。”

时吟一怔,直到这时候她才意识到,徐长泽大抵在这段时日里,查清楚了从前的所有误会。

她抿唇,识相地跟着徐长泽走进了明光殿内。

仍旧是西寝宫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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