爷爷的声音坚定而有力。

说的头头是道。

于是。

我在一旁。

生了火，

装来一脸盆热水。

跟爷爷一起拔鸡毛放鸡血抠鸡肠。

第二天中午。

村里人拖家带口赶来吃席。

一碗碗热乎乎香喷喷的鸡汤。

下了肚子一阵暖流。

给一整年几乎吃不上肉气的村民们带来了力量。

大家喝好吃饱。

悼念的悼念，安慰的安慰的，聊家常的聊家常。

勤劳节约的乡下人。

一点浪费都不允许的。

那几大锅子鸡汤，一点不剩的都进了村里人的胃里。

爷爷心疼这一席的鸡鸭，耗费了他几年的心血。

所以愣是一口没舍得喝。

婆婆顾着接待客人，也没有时间吃。

智障小姑子最是嘴馋，给自己盛了一大碗，但是被婆婆给倒回去了。

婆婆说：“这是***的丧礼，你吃那么嗨干嘛？跟我一起去你叔叔伯伯和邻居们面前尽尽孝！***走了，以后少不了要依仗亲里邻里的帮忙。
”

小姑子委屈巴巴的，最后是一口没吃上。

我则是在灶台忙前忙后，不断地添柴火。

老厨子给我打了一碗鸡汤。

让我趁热喝。

我接过鸡汤没敢喝，放在了一旁的灶台上。

唯唯诺诺地说：“婆婆和小姑子都没吃，留给她们，我不饿。
”

老厨子感慨道：“要是我家闺女像你那么听话就好了。
”

老厨子家有个女儿，为了让小儿子能在城里上学入户，把女儿给了个小痞子，顺道要了8万彩礼钱。

村里人都羡慕老厨子遇上这等好事。

都想小痞子介绍。

后来很多村里的女孩被拉到了工厂。

听说那里是养鸡厂。

差点我也去了。

因为常年累月的挨打。
我身体条件不允许。

所以公婆一直留着我做苦力，把我当佣人。

席散了。

人去了。

婆婆摊在床上，爷爷也睡下了，智障姑姑帮不上忙。

我一个人收拾着这一家子的卫生。

搬来搬去，洗洗刷刷，直至深夜听闻狗吠声。

双手肿胀发红。

忽然，我隐隐约约听到小姑子的微弱的叫喊声。

便看到婆婆焦急地背着小姑子往外面跑。

爷爷捂着他的肚子，一瘸一拐似地跟在后面。

“小芳不怕不怕，没事的没事的。
”

“妈妈带你去医院，我们马上到医院了。
”

“肯定是一天没吃东西饿坏了，一定是。
”

婆婆脸色惨白，声音随后消失在院子里。

突然。

安静的村庄热闹起来了。

邻居们在叫喊和***着。

慌乱急促的脚步声忽远忽近。

第二天，卫生站来了一批人。

一起来的，还有警察叔叔。

他们来家里翻箱倒柜，在吃剩的骨头里找着什么。

我将昨晚搜集好的馊水装好桶递给他们。

当场化验。

样本被带走。

还是***。

警察问我先前的水缸在哪？

我说：“被爷爷砸了。
”

警察接着问：“婆婆知道不知道牲畜吃了啥喝了啥？”

我说：“知道。
”

简短几句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