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撒丫子冲进屋里,用力拍打着奶奶的房门。
大半夜的,陈旧的门板吱呀作响,像极了漏风的匣子。
「奶奶,狗,狗说话了!」我急得大哭。
奶奶开门走出来,听我说完后脸色瞬间大变。
「坏了,五黑犬最通人性,这下有了怨气,它要成精了咧。」
听到这句话,我颤抖着问爸爸怎么办,他还在后院呢。
奶奶皱着眉头,从屋里拿出一个黄布包。
又将我拽进厨房,把锅拿起来,让我藏进灶膛里。
她嘱咐我:「灶台有司命菩萨保佑,你躲在灶膛里莫做声,我去带你爸回来。」
奶奶将锅倒扣在我头顶,我蜷缩在灶膛里,闭着眼不敢动弹。
煤球耷拉着脑袋,一颗眼球从眼窝里掉出来,锋利的牙齿***着,上面还带着猩红的鲜血和半透明的涎液。
它嘴巴开阖的模样在我脑海里越发清晰。
也不知过了多久,屋外始终没什么动静,奶奶也没回来。
我手脚都麻了,就想出去待会儿。
用脑袋把锅顶开一条缝,透过窗户,就看到一个人影正沿着窗边挪动。
我下意识想喊,可想到奶奶的叮嘱,我赶忙捂住嘴巴。
可很快那人就走到了门外。
「砰砰砰」几声闷响,吓得我一激灵。
紧接着我就听见我爸在喊我。
「洋洋,快开门,我是爸爸。」
我当即掀开锅,从灶台里爬出来,就要去开门。
是爸爸,奶奶真把爸爸带回来了!
可随着我走到门边,我又觉得怪怪的。
爸爸为什么要强调他是爸爸呢?
况且门又没锁,拧一下就开了啊。
一想到刚刚煤球说话的时候,我猛地咽了口唾沫,愣在原地不敢动弹。
外边的不是我爹?
思及此,我赶紧爬回灶台钻了进去。
可就是这一下的功夫,我忘了把锅盖在身上。
门已经被撞开,现在去地上拿也来不及了,我只能抹了一把灶膛里的灰涂在脸上,心里祈祷着它看不见我。
透过灶口,我看到一道人影被拉得老长。
他一步步朝屋里走来,步子很不协调,像是刚学会走路。
「洋洋,洋洋你躲哪去了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