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被傅承枭关在琴房一整夜。
他让人收走了我的手机,连水都没给一杯。
窗外暴雨倾盆,雨水顺着窗缝渗进来,打湿了我放在角落的备用曲谱。
那是恩师生前最后一首未完成的曲子。
凌晨三点,门锁转动。傅承枭带着一身酒气走进来,领带松散地挂在脖子上。
他盯着我红肿的膝盖,突然冷笑:“还活着?”
我没说话。
他一把扯住我的头发,逼我仰头看他:“温棠,你装什么清高?当年你为了进乐团,不也爬过评委的床?”
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捅进来。
那根本是诬陷。可傅承枭信了,就因为我拒绝了他安排的商业演出,去参加了恩师的追悼会。
“说话!”他猛地把我摔在地上。
我撑着钢琴站起来,喉咙干得发疼:“傅承枭,你明明知道那是假的。”
他突然掐住我的下巴:“那你告诉我,为什么音音说你偷了她的参赛曲谱?”
什么?
没等我反应,他已经甩出一叠照片。
是我在琴房整理乐谱的背影,而桌上摆着的,赫然是宋音下周要演奏的曲目。
“我没有……”
“够了!”他一把掀翻琴凳,“温棠,你真让我恶心。”
他摔门而去,留下我对着满室狼藉。
天亮时,佣人来送早餐,故意把热粥泼在我手背上。
“对不起啊太太,”她毫无诚意地道歉,“傅总说您今天要抄完这些谱子才能吃饭。”
桌上堆着厚厚一叠空白五线谱,是宋音下周音乐会要用的曲目。
我握笔的手抖得厉害。
这只手曾经拿过国际大奖,现在却要替一个连音阶都弹不准的人抄谱子。
写到第三页时,琴房的门突然被推开。宋音穿着我的真丝睡裙走进来,脖子上还戴着傅承枭送她的钻石项链。
“姐姐,”她甜笑着凑近,“承枭哥让我来看看你写得怎么样了。”
她身上有傅承枭常用的香水味。
我低头继续写谱,她却突然按住我的手:“哎呀,这里写错了。”
说着,她“不小心”打翻墨水瓶,漆黑的墨水瞬间淹没了整叠乐谱。
我猛地站起来,她却突然尖叫着后退,撞翻了琴凳。
傅承枭冲进来时,正好看见她跌坐在地上,而我站在她面前,手里还拿着钢笔。
“温棠!”他一把推开我,紧张地抱起宋音,“你对她做了什么?”
宋音缩在他怀里抽泣:“承枭哥,我只是想帮姐姐看看谱子……”
傅承枭的眼神瞬间结冰。
他拽着我的手腕拖到走廊,狠狠按在落地窗前。暴雨拍打着玻璃,映出我惨白的脸。
“温棠,这是最后一次。”他贴在我耳边,声音很冷,“再敢碰音音一下,我就让你永远弹不了琴。”
说完,他甩开我,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我靠着墙慢慢滑坐在地上,掌心全是掐出来的血痕。
不能反抗。
至少现在不能。
傅氏集团捏着我母亲的疗养院费用,傅承枭一句话就能让她流落街头。
窗外的雨越下越大。
我望着玻璃上扭曲的影子,突然想起五年前,傅承枭在音乐厅后台单膝跪地,把戒指戴在我手上时说的话——
“温棠,你这双手,我会用一辈子来珍惜。”
现在,这双手连一支钢笔都握不稳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