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入了桑氏,我们默契地演起戏来,不过我也没错过他眼里的玩味就是了。

但我有点搞不懂,他身旁的男子好像对我恶意很大啊。

他有意无意地隔在我与贺玄中间,而贺玄好似对他十分放纵。

啧,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血隐门门主性子这般好?我不信。

不过晚间,我便明了了。

月色之下,我独自去山林里饲养小虫们,归来时,不自觉地去两人屋前经过。

一间屋子里,寂寂无声,一间屋子里却传出来若有若无的压抑的***,夹杂着男人粗重的喘息声——

男人和男人之间,也可以吗?

义子与义父之间,也可以吗?啧,外面的人真是好复杂。

翌日用饭时,贺玄慢条斯理地喝着粥,不怀好意道:“圣女是真的很喜欢偷听呀!”

贺子安一脸惊诧地看了眼贺玄,又看了眼我,忽而脸色涨红,呛了口粥。

“嗐,昨夜不小心经过阁下屋前,听见里面传出的声音,我还以为有人害了急症呢,一时担忧,便多听了会儿。”

我不慌不忙抬起头道:“桑齐年纪小,不懂事,好在没有打扰两位的雅兴。”

贺玄挑了挑眉,不置可否,贺子安却更剧烈地咳起来,剑也不拿就逃了出去。

总之,一顿早饭总算吃得是波澜不惊。

不过月余,老东西死了,桑吉被送了回来。

还是娇娇软软的乖巧样子,照常扑在我怀里叫着姐姐,可是眼睛里却多了些别的东西。

老东西有点意思,不过如此结局我亦是十分满意。

若是桑吉哭哭啼啼地质问我为何要杀他母亲,那才没意思。

就是要这样,把所有仇恨都憋在心里,外里还要讨好自己的仇人,如此日复一日,桑吉终会成为和我一样的人。

桑吉啊桑吉,既是要演戏,可要演得真一点,若是让我发现了把柄,可是要受到惩罚的。

也是自此,我开始交给他我毕生所学。

师傅曾说,我是天生的蛊师,我的天赋是他亦不能及的。

师傅虽然疯,可从来不撒谎。

我的确是天生的蛊师,别人要花一年才能练得的蛊,我最多只用半月。而我的身体,是比傻大个更优良的蛊鼎。

桑氏秘蛊,外祖叶氏秘蛊,还有师傅教给我的蛊术……我相信,这天底下能超过我蛊术的人,绝不超过10个。

桑吉学得很快,慢慢地也不再喊痛。

只是他开始悄悄给我下蛊,有时是递过来一杯水,有时是在牵我的手,有时是放在我的床头。

我装作不知,他也愈发长进。

我知道,他在试探我罢了。

有时我会故意问:“桑吉,姐姐的饭菜里怎会有你前些日子练的蛊?”

桑吉便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:“对不起姐姐,我忘了收好了。”

嗯,演得挺好,有我当年的风范。

日子就这样平淡无趣地过着。

直到桑吉的十八岁生辰,他绑架了我。

他瞒得倒好,我竟不知他何时偷偷学了武功。

那一天,也是傻大个唯一离开我的一天。我让他去取送给桑吉的礼物。

睁开眼,是在一个破败的小木屋里。

我双手被缚,绑在一只破旧的木椅上。

桑吉背着光,背对着我,无声静立着。

我笑着说:“阿吉,你不装了吗?”

桑吉猩红着眼掐住我的脖子,“为什么?”

他在问我为什么杀他的母亲,还是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对他吗?

我温情地看着他:“阿吉,你要再用力一点,不然姐姐是死不掉的哦。”

他却仿佛忽然惊醒,放开了手,眼里是满满的不可置信。

“姐姐,你到底……”

他瘫坐在地上,喃喃地问着。

“阿吉,你这样如何对得起姐姐的教导,杀了我啊,杀了我啊,杀了我才能给你的娘亲报仇啊!”

“你知道吗,阿吉,你娘亲死的时候连尸骨都没有,是因为我给他下了食尸蛊,她就这么活活地被蛊虫一点一点啃噬撕咬,死的时候还在叫着你的名字,叫得可真是惨啊……”

桑吉抱着头疯狂地捶打,哀求道:“你别说了,求求你别说了!”

豆大的眼泪滴在灰尘里,砸出一个个小坑。

我疯狂地笑道,“这就不行了吗?阿吉,你个废物,你来杀了姐姐呀!像当初杀了父亲一样杀了我啊!哈哈哈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
桑吉忽然抬起头来愣愣地看着我:“我……我没有杀父亲……我没有,对不对?”

我甜笑着温柔问道:“阿吉,你还记得你最后一次见父亲是什么时候吗?”

“最后一次?最后一次……父亲……”

阿吉疯狂撕扯着他的头发,“我想不起来,我不记得……”

我循循善诱:“最后一次你见他,父亲躺在床上,你喂他吃了一颗药……”

“药?”

“没错,你还记得吗?当时你笑得好开心啊,阿吉……”

“那个药?药?是我?不可能……姐姐你在骗我对不对?”

桑吉跪着爬到我身边,捧着我的脸,一遍遍地问:“不是我,对不对?啊?姐姐?你说话,姐姐?不是我!”

我盯着他的眼睛,一字一句道:“阿吉,不是你是谁呢?除了你还有谁能让父亲心甘情愿地吃下那颗药?”

桑吉忽然卸了力,瘫坐在一旁,“我杀了父亲……”

我撕心裂肺地笑,笑到嗓子嘶哑,笑出泪来。

小说《桑齐》 第5章 试读结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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