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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天,整整七天。外面的天黑了亮,亮了黑……

我和桑吉在破败的小木屋里待了七天,我的手已经疼得麻木,我试着曲了曲手指,没有感觉。

桑吉一脸破败,青色胡茬布满了下巴,眼眶凹陷着,维持着一个姿势无神地躺在灰尘里。

我们没有说一句话,没有喝一滴水,也没有吃过任何东西。

我身体里也藏着不少的蛊,只要我愿意,马上就可以得救。

可是我不愿意……

我想赌一把,赌那个人会不会找到我。

丹参……

他是苏木的徒弟,苏木是我的朋友。

那一年,苏木带着小晚儿和他来到苗疆,找一个人,那个人是我的师傅。

红衣,白发,有病。

可不就是我师傅吗?有人愿意帮我杀了师傅,多好呀!当即,我就交了苏木这个朋友。

我十分清楚地知道,仅凭我自己,是永远也杀不了师傅的。而苏木或许可以,因为苏木也是个疯子。

我承诺,只要有一点关于师傅的消息便飞书天医门,而苏木留丹参在苗疆待三年作为报酬。

如此上乘的医师,对苗疆来说,实在是作用极大。

可丹参似乎是不愿意的,他不像他的师傅,他……很怂……却又聒噪。

没错,就是怂。

他怕蛊,除了我,他谁都怕。

或许是我这张脸太具欺骗性了吧?又或许,这些年演得太过纯良无害了吧?

每当有人来请他医治时,他都会缩在我的背后,又非要拖着我一同前去。

我也会拿给他下蛊吓唬他,可是他从来不信,一如既往在我耳边聒噪。

可是他也会去采一大捧花,雀跃地递给我,也会在我身体不适时,絮絮叨叨。那样小的伤口,他握在手里,心疼得掉泪。

原来,我也是可以被心疼的吗?

某一天,我们去了山林打兔子。

左耳里的幻听蛊不知何时落了,我疯狂地拍打着耳朵,想要听到声音。

当年父亲那一巴掌,我的耳朵聋了,可我藏得极好,没有人知道。

他一把抓着我的手,把我拥入怀中,唇角在我耳边摩挲,我听不到他在说什么。

第十天,我困得睁不开眼,我要死了,可是我还是没有求救。

我梦见他来了。

他红着眼眶颤抖着解开束缚着我的绳子,把我抱在怀里,一遍又一遍地叫我的名字。

我听见,他叫我齐齐。

原来我的名字可以那么好听呀,真好。

我曾经把他抵在树上,勾引似的环着他的脖子去吻他。

可是他红着耳朵推开了我,他说于礼不合。他要写明书信,请苏木寄来聘礼,光明正大地娶我。

从前我想,这样干净的人,可真想把他弄脏啊。

可是现在,我决定放过他。

这样干净的人,不该被我弄脏……他应该有一个明媚的妻子,而不是我这样的恶心的人。

嗯,睁眼看见他的那一刻,我就决定放过他。

我,赌赢了。

桑齐也是有人爱的,可是现在的桑齐,不配……

好全后,桑吉来见了我,他瘦了许多,眸色混浊,他说:“姐姐,你说若是我们都死了该多好啊?”

我说:“你现在也可以杀了我啊。”

他摇着头走开了,后来成日里烂醉如泥。

我砸了所有的酒缸,桑吉啊,你逃不了,我要你清醒地痛苦着,像我一样。

当年你那一抱,我已经给了你五年的美好时光,做人不能太贪心的呀。

我如愿逼走了丹参,自此又是孤家寡人。

啊,不对,我还有傻大个,他会永远陪着我的。

小说《桑齐》 第6章 试读结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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